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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打臉就是這個樣子,明明說什麼應該不會再寫了,但我還是寫了
恐怕不久的以後又會冒出一篇RO同人文,只剩寫文懷念了,回不去的遊戲(#)

智者大概是第二個喜歡的職業,但比較會玩XD
衣服十分的漂亮,變為妖術師後那個屁股不忍說(喂)
這篇是發生在哈沃得與太保的故事之後,但沒看過上一篇完全沒問題
兩篇故事風格我想很不一樣吧,還希望大家看得開心
有些三觀不正,H是少不了的

約兩萬五千字,一樣一次貼完

 

戲話

 

序章 祈願

 

艾勒梅斯照例行走在景色一成不變的生體試驗研究所裡,他總是在暗處守護著這個地方。即便有時候他恨死這個地方,他還是守著此處,抹殺掉不自量力闖入此的人類。

他說不上來當初為了追求極致的速度參與了改造是好是壞,他終究是一個殘缺的實驗品,甚至他會懷疑是否自己也是一個和任何長得幾乎和他無二致的實驗品一樣的東西。

他不記得,他究竟曾為人類,還是打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非人類。

艾勒梅斯偶爾會有些許困惑,然而在經過一段時間後又覺得思考這種事實在可笑。他們有著幾乎無盡的生命,而在已經成為非人類的時候,思考這些早已沒有任何意義。

一成不變的日子,在同為同伴的哈沃得離開時,好像哪裡不一樣,但其實根本沒有差別。

艾勒梅斯不太理解哈沃得為什麼會選擇和一個人類活下去,他們都憎恨人類,他們被拋棄在這骯髒破敗的地下世界,被人類所懼怕、厭惡。艾勒梅斯原本不太在意這些,但當他看過太多太多的人類所擁有的可憎面貌,漸漸地覺得人類是一種惹人厭的生物,每當這種時候,他便更加疑惑著他究竟原本是人類還是只是一個被製造出來的實驗品。

艾勒梅斯擦拭著自己的拳刃,上面有一些小傷痕,當他下意識地想找哈沃得修理時,想起哈沃得已經去地上的世界生活了,在生體試驗研究所裡的只有最接近哈沃得的假貨替代著哈沃得的位子,做著哈沃得該作的事。艾勒梅斯一點也不想去找假的哈沃得修理裝備,還是本尊來得更好。

好吧,也許,他有一些想念老朋友了。

艾勒梅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離開生體試驗研究所,只為了見老朋友一面,直到他回來前,想必會和哈沃得一樣,有個極為接近的實驗體替代他的存在。他們同伴之間本來就有一些聯繫,艾勒梅斯幾乎是輕易地找到哈沃得在地上的住處,是個偏僻的木造房屋,外圍種滿了花草,艾勒梅斯猜測是那個人類種上的,哈沃得並不怎麼在意除了鍛造武器防具之外的事。

『別出去!』

艾勒梅斯隔著木造門聽見哈沃得的叫喚聲,他想著也許隔著這扇門,那個哈沃得喜愛的小人類就在對面。

『為什麼?』

艾勒梅斯聽見十分靠近門的聲音帶著些許疑惑,接著是什麼東西叮叮噹噹掉落的聲音,還有匆忙的腳步聲,以及推拉吵鬧的聲音。

『哈沃得!你怎麼了?』

『就叫你別出去!你等著。』

隨著聲音,木造門被推開,艾梅勒斯維持著因為禮儀作勢要敲門的姿勢,眼前所見便是哈沃得把肯恩護在身後,十分警戒自己的樣子。

「……你以為我要找你麻煩?」

「我以為我們出來外面是一件很不尋常的事。」哈沃得見到艾勒梅斯似乎沒有半點攻擊或是強迫他回去的打算,放鬆下來。

綠色長髮亂翹的人類從哈沃得的身後探出頭來,驚訝地瞪大眼睛:「艾勒梅斯怎麼來了?」

「來看看哈沃得過得如何,順便敘舊。」艾勒梅斯誠實地說道:「你們看起來感情不錯。」

哈沃得點點頭,一手握緊人類的手:「當然,他是我的。」

——我也是他的,永不分離。

艾勒梅斯似乎從哈沃得腥紅的眼中讀懂了什麼,似乎有點令人羨慕,不,羨慕?何時他也有這種想法?

「哈沃得,你不請你的老朋友進去坐坐嗎?」艾勒梅斯頓了下,又問道:「有酒嗎?我不記得上次喝酒到底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死酒鬼。」哈沃得突然發現花叢的角落有些動靜,瞄了一眼,睜大腥紅的雙目:「在你進來我家之前,你解釋一下外面的老鼠跟著你多久了?」

艾勒梅斯些微詫異地往哈沃得示意的方向看去,有一段距離但仍然顯示出有人在偷看,艾勒梅斯反射性地閃身將不速之客給抓了起來,不速之客連逃的時間都沒有,便被艾勒梅斯抓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跟著我的?」艾勒梅斯有些懊惱,自己也會有被跟蹤的一天,而且他居然沒發現。

對方是位男智者,白色的長髮梳成整齊漂亮的辮子,淺藍色的眼睛帶著三分害怕及七分的好奇:「你不是人類對不對?」

「……既然知道,憑你一人也敢跟蹤我?」艾勒梅斯將拳刃抵著男智者的頸子,問向哈沃得:「殺掉?」

「嗯,殺掉吧,看來他知道你是什麼。」哈沃得不怎麼在意地說道,即便他跟一位人類生活在一起,但不代表他的思維完全變成一個人類。在他們這些殘暴的非人類眼中,還是以暴力為處理事情的優先方法。

「等等!這是我們家,別在這個地方殺人!」哈沃得的人類,肯恩拉住哈沃得的手臂,阻止了艾勒梅斯欲劃過頸子的拳刃。

艾勒梅斯似乎在等著哈沃得的回應,艾勒梅斯不太在意人類的想法,但肯恩是哈沃得的人,而在哈沃得有很大的機率會聽從肯恩的話的時候,他還是尊重一下肯恩的意思。

而這時,男智者用好聽的嗓音說道:「請問,你願意讓我研究嗎?」

男智者發現兩個非人類以及人類的表情都變得不太好看,頓時發現自己的話有多失禮或是多過分,連忙說道:「我不會做任何破壞身體的研究,只要讓我做生物學觀察就行了!」

「……人類,你拿什麼來談條件?」艾勒梅斯的臉色稍微好一點,湊近看著人類淺藍色的眸子:「你的膽量令人讚賞,我沒有答應的義務。我要你的命,等出了這個地方。」

男智者看見非人類十字刺客的眼中帶著嗜血的慾望,頓時緊張起來,但他還是嘗試著哀求:「唔……那可以實現我一個心願嗎?」

「我不是許願的精靈。」艾勒梅斯不悅地皺眉。

哈沃得似乎不太想管這件事,而肯恩也因為自家戀人的身分特殊,被發現也是一件麻煩事,所以並沒有幫腔的打算。

「許我一點你的慈悲吧,只是一個小小的心願。」淺藍色的眼裡帶著哀求,誠懇毫不虛偽,彷彿他將要說的要求是多麼的渺小。

艾勒梅斯終於還是心軟,也許是他和肯恩也曾相處一段時間,感染上人類的憐憫心:「說吧。」

「請你讓我做生物學觀察。」男智者笑瞇了眼,不帶一點惡質,他是真心認為這個要求十分容易辦到,就像彈指間就能辦到的易事。

「……」

「你可是答應了。」男智者伸手抓住扯著他衣襟的手:「我不會公開任何研究內容,我只是想要得到無盡的知識。請你做我生物學觀察的研究對象。」

 

 

第一章 口頭之約

 

艾勒梅斯打從心底認為身邊的這個人類是個大麻煩,他卻不想失信於人,也只能任憑這個麻煩留在身邊。他確實是披著人皮的怪物,他可以不答應人類的要求,甚至可以無視,但是他答應了,那麼他就不會毀約。

只是艾勒梅斯怎麼也無法給這人類好臉色。

「為什麼我非得要到這裡?」艾勒梅斯板著一張臉,看著乾淨的生活環境,他多麼想回去那骯髒的下水道,早知如此他根本就不會出來去見什麼老朋友,更何況哈沃得在這個人類出現後一點都不歡迎他。

「畢竟我不敢和你回去嘛!那邊可不是我這樣的人能隻身闖入的。」男智者笑著回頭,沏了一壺茶:「要喝嗎?」

「不要。」艾勒梅斯仍然板著臉,他一點都不想在這邊生活,在這熱鬧的市中心,到處都是令人憎恨的人類。艾勒梅斯想了想,試著說服或者說誘騙眼前的人類:「你不是說要做生物學觀察?那裡有很多像我一樣的東西。」

男智者皺了皺眉,搖搖頭:「我認為我去了馬上就死了,而你不會管我的死活。話說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你有名字嗎?我叫沃爾.夏布迦。」

眼前的人類果然不好騙。

「艾勒梅斯。」艾勒梅斯冷哼了一聲,他不是很想讓這人類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總覺得眼前的人類不會善罷甘休,還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才好。

隨後,茶杯掉落地面的聲音清脆得劃破空氣,沃爾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顫抖著身子,眼神中更是帶著那複雜的情緒。

「你說你叫艾勒梅斯?」

艾勒梅斯只是靜靜地盯著沃爾,他能理解為什麼眼前的人類反應如此過度,要不是他在這充滿人類的地方且出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鬧事,他鐵定不會死死壓著自己的殺意。

沃爾顫抖著手緩緩伸向艾勒梅斯,像是眼前是如此珍貴的物品小心翼翼也帶著些驚慌:「你是傳說中的六位王者之一?」

艾勒梅斯在沃爾的手碰到他之前伸手拍開了:「不要碰我,你如果還想在你剩下的生命裡做什麼生物學研究的話。」

艾勒梅斯身為十字刺客本就戒心很重,尤其他對眼前的人類十分沒好感,理所當然不願被眼前的人類觸碰,當然他想扭斷人類的脖子而觸碰人類又是另一回事。

「唔,痛……我沒有要做什麼,我只是……」沃爾在搜尋著可以用的詞彙,最後說道:「只是有點驚訝。傳言六位王者是最殘暴的,然而其中一位就站在我面前。」

艾勒梅斯總覺得眼前的人類要開始話嘮了,開口阻止道:「你方才看見的是哈沃得。」

沃爾像是被雷劈道的表情,愣了好一會兒,興奮的在房裡來回踱步:「實在是太厲害了!我以為只是失敗品才會和人類在一起生活,沒想到是神工匠之……」

沃爾的話未說完,也說不下去,在脖子被人用銳利的刀刃抵著的時候,要說什麼話都會忘得精光的,他僵著準備邁開的步伐,要是真的往前踏腦袋鐵定和身體分家。

「收回你的那句話,失敗品是裡面那些殘缺的傢伙。」腥紅的眼帶著寧靜的殺意,和其他人不同,他是刺客,最擅長的就是暗中抹殺掉一個人的存在,就像現在,要是他真打算殺了這人類,這人類早就倒下了。就算他們真的是失敗品,也不該由這些醜陋的人類品頭論足。

沃爾想伸手推開艾勒梅斯拿著刀刃的手,艾勒梅斯卻警告地用刀刃輕輕壓著男智者的頸子,鮮紅的血珠滑了下來。

「我、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只、只是……對不起,可、可以移開嗎?」

艾勒梅斯瞇起眼,雖然他真的很想令眼前的人類腦袋分家,但是人類確實依他的希望道歉了,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刀刃。

此時沃爾才鬆了一口氣,然而方才緊張的氣氛讓他再也說不出什麼話,只是麻木地處理掉方才碎了一地的茶杯及擦乾灑在地上的茶水。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我更希望你不道歉,我就可以切開你的頸子。」

沃爾手滑了一下,碎片割傷了手指。

「疼……」沃爾哀怨地看向艾勒梅斯。

「我們就是這樣的存在,殘暴愛好殺戮。只是我們跟那些殘缺品不同,我們還有點理智。」艾勒梅斯在心裡嘲笑著沃爾的笨手笨腳,看著沃爾把流血的手放進嘴裡吸吮,繼續說道:「給你個機會,你是要現在讓我走,還是要等你做完你的生物學研究而我把你殺了再走?」

「當然是做完生物學研究!你答應我了!」事實證明,比起那無盡的求知慾,膽子大小甚至生命根本沒什麼。

艾勒梅斯在心中讚嘆著卻也同時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人為了得到知識不惜放棄生命。

沃爾清理完碎片之後,看了看艾勒梅斯,說道:「你別一直站在門口嘛!當自己家就好,不用客氣。」

「……」艾勒梅斯靜靜地望著眼前的人類,他真的不知道該對眼前的人類說什麼,不如說眼前的人類過於自來熟,他根本不善應對。

「晚餐想吃什麼?啊,但是我會做的料理就只有幾道。」沃爾顯得有些困擾,似乎只會做幾道料理這件事讓他十分不滿。

「我不需要吃東西。」

沃爾訝異地看著艾勒梅斯,而後點點頭,隨即又笑了出來:「但還是能吃吧?我的手藝沒那麼糟,別擔心。啊,但我得去買些食材,麻煩你看家一下。」

沃爾雙手合十像是在祈求,艾勒梅斯哼了一聲走到一張沙發旁坐下,算是答應了,沃爾道了謝就帶著一些錢出門了。

艾勒梅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裡做什麼,且也不知道到底要多久他才能奪走人類的生命離開這裡。他其實不太在意要不要奪走人類的生命,但他實在很不高興被一個人類困在這,即便只是口頭上的約定。所以他要奪去人類的生命才甘願離開。

艾勒梅斯一個人在家裡等著,等得久了便起身晃晃,打量著一個人類的家到底是怎麼樣。他對於身為人類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畢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有點懷念但又十分模糊,甚至他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那些記憶的主人。

家裡被打裡得很乾淨,但十分普通,一張床,隔開的小廚房,一張大桌子,幾張椅子、沙發,幾櫃的書以及幾盆植物,盥洗間……實在是再普通不過。

艾勒梅斯隨手拿了一本書,皺了皺眉又將書本塞回架子上,這時候聽到門外傳來吵鬧的聲音。

『聽說在這裡有那個地方的生物……』

艾勒梅斯目露兇光地瞪著門,心中想著難不成被那個人類給耍了?其實他是逃命去找救兵,艾勒梅斯藏匿了自己的行蹤,躲了起來備好武器,要是有人闖進來他一定切斷對方的喉嚨。

要是衝進來的人類裡面有這個家的主人,艾勒梅斯發誓絕對第一個割斷他的喉嚨。

『咦?你們在我家前面做什麼?』那個人類……

和方才不同的聲音說道:『聽說你家有生體試驗研究所的生物。』

『……胡扯,那種生物要是在,我還能好端端得出來買東西?』

接著是有人同意沃爾的贊同聲,當然也有人說著沃爾是怪胎等等難聽的話,有可能做了什麼讓裡面的生物無法攻擊他等等。

『我才不是怪胎!我只是喜歡研究各種生物!』

『哼!上次不知道是哪來的蛇咬傷了人。』

『還不是有人想抓我的蛇去煮湯,結果蛇跑掉了就怪到我頭上?』沃爾的聲音帶著薄薄的怒氣:『想找麻煩我隨時奉陪,但請把你的邏輯整理好。沒事就別擋著我家門口。』

語畢,門被推開,沃爾看著家裡空無一人愣了一下,但還有一堆人聚集在他家門前也不好出聲。

沃爾「碰」地關上門之後,才到處找著艾勒梅斯。

沃爾找遍整個家,都沒看見艾勒梅斯的蹤影,甚至最後趴在床前的地上,看著床底叫道:「艾勒梅斯——」

艾勒梅斯終於忍不住從後面踹了沃爾的背:「你以為在叫狗嗎?」

沃爾跌在地上疼得呻吟,過了好一陣子才按著腰緩緩爬起來,有些虛弱地對艾勒梅斯笑道:「別這麼粗暴嘛!我這弱不禁風的骨子禁不起你那樣折騰。你跑哪去了?」

「在家。」艾勒梅斯見沃爾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補充說道:「我是十字刺客。」

「哦!也是。」

十字刺客能夠隱藏身影,如艾勒梅斯這種完美的十字刺客之王想要隱藏自己又何嘗是難事?又怎麼會是貧弱的人類能發現的?

艾勒梅斯平淡地說道:「我以為你出賣我,要是有人闖進來,而那群人裡面包含你,我第一個一定切斷你的喉嚨。」

「艾勒梅斯,你怎麼會這麼想?」沃爾顯得有些受傷,繼續說道:「就像你答應我讓我做生物學研究,我也就如同我說的只是想做生物學研究,我不會出賣你。」

艾勒梅斯瞥了沃爾一眼,也沒有贊同或否定,走回沙發前坐下。

沃爾開始整理買回來的食材,邊試圖和艾勒梅斯搭話,即便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在講。

「你們真的不用吃飯啊?真有點好奇你們的身體構造……啊,那有喜歡吃的東西嗎?」過了很久艾勒梅斯都沒有回答,沃爾才回頭看向艾勒梅斯:「你好歹回答一下嘛!不然我很像神經病耶。」

「……沒有。」

沃爾滿意地繼續處理食材,邊繼續大聲地自言自語:「晚上吃燉飯吧,我會做你的份的。」

艾勒梅斯原本想開口讓沃爾不要弄他的,然而看見沃爾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將話吞回肚子裡。算了,浪費一點這個人類的食物也不錯,雖說吃飯時在顯得多此一舉。

 

 

第二章 酒意

 

沃爾在廚房忙了好一陣子,沒多久便端出了兩人份的燉飯——也許很久,艾勒梅斯對於時間的感受十分曖昧——,沃爾的廚藝還算不錯,端出的燉飯看上去也十分美味,只是對於艾勒梅斯來說,只要方便食用,不要弄得像是爆炸過後的產物他都吃得下去,無關乎美不美味。

雖然艾勒梅斯從以前就對於吃的不太注重,但是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酒鬼,對於酒他可是十分感興趣:「有酒嗎?」

「咦……?啊……這個嘛……」沃爾支支吾吾地,看上去就是藏著什麼,最後乾脆地說道:「有是有,你要喝?」

艾勒梅斯只是看著沃爾,沃爾搔搔頭,起身離開飯桌,打開一個小櫃子,裡面擺了不少的酒,看起來不像是收藏用,反倒是打算享用的。

「你也愛喝酒?」艾勒梅斯突然對人類產生興趣,因為也許他能就此多一個酒友。艾勒梅斯如同猛獸在狩獵獵物時銳利地盯著沃爾,彷彿不看著會讓這個可能是意外得來的酒友逃走。

「不、呃……我不喜歡喝酒……」沃爾拿了一瓶酒及一個杯子回到飯桌,眼神飄忽著。

艾勒梅斯用鼻子輕輕發出哼聲,顯然是不怎麼相信沃爾的話,看著沃爾倒了一杯給他。之後沃爾就將酒瓶放在靠近艾勒梅斯的那一側。

艾勒梅斯一口將那杯酒灌下肚。

嗯,好酒。

沃爾露出十分心痛的表情,好似胸口被開了個洞,艾勒梅斯注意到了,將酒杯又注滿酒推到沃爾面前,對於艾勒梅斯來說沒有太多禮儀規範,也沒意識到將喝過的杯子推給人稱不上有禮貌的行為。

「呃……」沃爾看著那杯酒,他是不太在意艾勒梅斯是不是用過杯子,他更在意的是這瓶酒很好喝,他很想喝,但悲慘的是他會發酒瘋。

沃爾喜歡酒,有些甘醇甜美,有些腥辣刺鼻,他都喜歡,只是他很容易醉,而且一醉就是發酒瘋,什麼失態的事情都幹得出來,有次他醒來發現自個兒光著身子躺在家裡的地板上,好在他有先見之明將門窗都鎖緊窗簾拉上把自己關在一個密室裡喝,否則叫人看去肯定又會傳出亂七八糟的傳言。

「喝。」艾勒梅斯盯著沃爾,一人喝酒無聊,所以他總喜歡拉著人一起喝。他的腦中還有模糊的記憶,他在很久的以前喜歡拉著哈沃得或賽依蓮一起喝酒,但喝到後面那兩人總是先掛了,他便會一個人繼續喝。

「我不喝酒……」沃爾仍然說著謊,比起他喜歡喝酒這件事,他更擔心酒醉後在人前失態,就算眼前看似人類的生物到底稱不稱為人都很難說,但姑且看上去是人類。

艾勒梅斯的速度很快,沃爾連看都沒看見,也許就連普通的刺客他都察覺不到了,更遑論艾勒梅斯是闇十字刺客之王呢?艾勒梅斯離開座位拿著放在桌上的酒杯往沃爾嘴裡灌,有些還流了出來。

「唔、唔!你做什麼啦!」沃爾終究把酒吞了下去,不幸的是那瓶酒是烈酒,很快地醉意湧上,他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接著沃爾便十分不客氣地搶過自己拿出的酒灌了起來。

艾勒梅斯詫異地看著拿起酒瓶豪飲的沃爾,根本不像先前他說的不喝酒,不如說也是個酒鬼,只是先前拒絕成那個樣子現在如此豪邁地暢飲,也太過惺惺作態了。

很快地,艾勒梅斯大概明白為什麼沃爾起先會說他不喝酒了。沃爾突然沒來由地大哭起來,開始說著鄰居們都覺得他是怪胎,接著一一說著鄰居的壞話。

「酒品也太差了……」艾勒梅斯嘀咕著,將沃爾手中拿著的酒瓶抽了起來。

然而沃爾因為這個動作又撲上去搶奪被抽走的酒瓶:「這是我的酒!」

艾勒梅斯差點有反射動作將沃爾踢開,但終究是止住了,眼前這人恐怕經不起他一踢吧。

「你醉得太誇張了。」艾勒梅斯將酒瓶提高。

沃爾的身子因為酒精軟綿綿地,能靠著艾勒梅斯站著已經是萬幸,哪有辦法搶奪艾勒梅斯提高的酒瓶,更何況艾勒梅斯足足高了沃爾十公分。

「我才沒醉!我好得很——」沃爾發現自己搆不著被提高的酒瓶,最後使出了身為人類只要臉皮夠厚都有的撒嬌的絕技,不斷蹭著艾勒梅斯:「給我啦——拜託嘛……」

艾勒梅斯抖了抖身子,險些滑了手,一個男子對身為男人的他撒嬌,說不出的怪異,但他想起了和哈沃得待在一起的人類偶爾也會向哈沃得撒嬌,似乎又覺得沒那麼奇怪了。

畢竟他也只有哈沃得身邊的人類能給他做參考。

「說自己沒醉的十個裡面有八個都在說謊。」艾勒梅斯高高地將剩下的酒都送進自己的肚子,他直覺別再讓眼前這發瘋的人類沾半滴酒。

「啊——過分!」沃爾趴在艾勒梅斯身上哭了起來。

艾勒梅斯頭疼地放下酒瓶,他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要灌眼前這個瘋子喝酒,一個人喝也好過跟酒品不好的瘋子喝。

艾勒梅斯無奈地塞起耳朵。有夠吵的。

沃爾哭了一陣子似乎也忘記他為了什麼哭,便停了下來,開始講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像是哪個鄰居怎樣怎樣的,艾勒梅斯簡直想拿個塞子將自己的耳朵堵起來,賽依蓮偶爾發酒瘋也沒煩成這個樣子。

「我跟你說,上次有個男人搭訕我,看著我的背影以為是女人,結果我轉過來後他嚇得跑掉了,很過分吧?」

「……你很難過?」艾勒梅斯看著沃爾眼中的氣憤,情不自禁地下了這個結論。

「才沒有!……跟你說哦,上次我發現兩隻公狗在交配呢!」沃爾的話根本找不到連貫性,恐怕是想到什麼就講什麼,或是把腦中的記憶全部挖出來一遍而已。

「……我不想知道。」艾勒梅斯坐在椅子上聽著,因為只要他起身沃爾就開始哭鬧,他只能乖乖地坐著聽這個神經病說瘋話。

「我還在想有沒有可能生出小狗呢!」沃爾趴在桌上笑呵呵地看著艾勒梅斯:「喂喂!你說兩個男人有沒有機會生出小寶寶呢?我之前很想把這個當作博士畢業論文,但是被生物學教授一口拒絕了。」

艾勒梅斯決定閉上嘴聽,反正說什麼眼前這個神經病根本不會在意,只會專注於他想說的東西上面。

「我啊……明明覺得是個好題目的,唉……雖然後來我自己研究時都失敗了……」

艾勒梅斯開始想像著眼前這個神經病該不會強迫兩隻雄性動物交配之類的可怕畫面。

「不過那也是動物嘛!搞不好人類會有不同結果!」沃爾緊盯著艾勒梅斯,艾勒梅斯被看得毛毛的,最後沃爾說道:「我們來做孩子,搞不好做得出來。」

「做得出來有鬼!」艾勒梅斯思考著是不是直接打暈了眼前的人。

然而,沃爾在艾勒梅斯思考的時候已經貼上艾勒梅斯的身子,磨蹭了起來:「這麼說來,和生體試驗研究所的王者做起來是什麼感覺也是個不錯的觀察議題呢!」

艾勒梅斯覺得自己的頭很痛,比宿醉還痛,像是快要炸開一樣。

艾勒梅斯被喋喋不休的瘋子纏著,他雖然想過直接把人打暈,但沃爾向八角章魚一樣緊緊攀著他,讓他根本無從下手。

艾勒梅斯最後索性陪著沃爾鬧,反正他對這事沒什麼特別興趣,但偶爾要處理時找個順眼的對象就做了,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當然那大概也是他還是人類時的事。眼前這個人雖然腦袋不太正常,但長得也還不錯。

也許這種事就是這樣,天時地利人和,於是就這麼發生了。

沃爾迷迷糊糊地被艾勒梅斯翻弄著,他有點接不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想了許久似乎想起自己想試試看和艾勒梅斯上床是什麼感覺,但艾勒梅斯就像普通的人類,或是說技術比曾經和他上床過的人都要好,很快地他就被弄得暈頭轉向。

沃爾向來是有慾望就找人處理的人,但他其實是個同性戀,因此所有對象都是男性,有時候會上旅館,有時候會帶來自己家裡,但從來不會是同一個人,總之對貞操實在沒什麼概念,也覺得定下來是件麻煩的事,或是他根本不曾想過那種事。

「嗯啊!哼嗯……好舒服……」

艾勒梅斯不知道第幾次聽到身下的人類嬌喘的聲音,他發現這個人類善經此道,而且只要稍微刺激一下抓到的幾個敏感點,就可以讓人類淫蕩得亂叫。

艾勒梅斯壓在沃爾的背上,在沃爾體內挺動,細微的喘息聲能知道艾勒梅斯其實也挺舒服的。

沃爾抓著床單,每次艾勒梅斯的挺動都讓他的腰側一陣酥麻,他的後穴就會更熱情地絞著艾勒梅斯的炙熱。

艾勒梅斯發現似乎有個詞能夠形容他們的狀況,「身體契合」吧。

最終艾勒梅斯在沃爾的體內噴發,沃爾也達到愉悅的頂峰。許是在床上運動一番累了,沃爾並沒有繼續發酒瘋而是靜靜地睡著了。

 

 

第三章 戲中人

 

艾勒梅斯將自己打理好後看了看床上的沃爾,終究沒有幫沃爾清理的打算,說他自私冷淡都好,反正他本就不是人類,不需要裝作人類的樣子關心一個對他來說無關痛癢的人,甚至是他覺得麻煩的人。

然而隔天過了午,沃爾都沒有起床,艾勒梅斯上前查看,才發現沃爾一身酒臭及精液腥臭便罷,人還發著低燒。

艾勒梅斯皺著眉,試著推了推沃爾,看能不能將沃爾叫醒,沃爾緩緩睜開眼,很快就呻吟出聲:「頭疼……呃……我怎麼這個樣子?唔……」

「……發酒瘋。」艾勒梅斯淡淡地回答著。

「呃……水……幫我……」沃爾頭疼得要命根本不想去思考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只是看著自己的慘樣,他的腦袋更是疼且無法運轉:「嘶——水……」

艾勒梅斯替沃爾倒了一杯水,沃爾喝下之後頭疼才好了點,雖然還是隱隱作痛,但最起碼能思考些東西。

當沃爾想起昨夜發生些什麼——並不是想起所有的事,斷斷續續的但重點都有到——,沃爾簡直想找個洞把自己埋了。眼前這種樣子根本連裝死都做不到,就算裝死看到自身的樣子恐怕也會覺得是艾勒梅斯強暴他。

最後沃爾乾脆地裝作失憶,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我……我怎麼……你……」

「你纏著我,說要生什麼鬼孩子。」艾勒梅斯平淡地說著,好似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胡、胡說!男人和男人怎麼生得出孩子?」沃爾把驚恐表現得維妙維肖,還硬是擠出幾滴眼淚,讓雙眼看上去十分濕潤:「你怎麼能強姦我……」

艾勒梅斯簡直想一刀送沃爾歸天,握緊拳頭又鬆開,最後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沒強姦你。」

沃爾也不知怎麼做到的,流下兩行淚水,彷彿是被拋棄得可憐人:「我、我沒做過……你做了還不承認,還要殺我……」

「我確實上了你,但我沒有強姦你。」艾勒梅斯一點都不想當什麼強姦犯,而且還是莫須有的罪名,他們那樣也只能說是同意相姦罷了。

沃爾卻是說哭就哭,哇地一聲哭得比小孩子還可憐,艾勒梅斯揉著頭:「閉嘴,再哭一刀了結你。」

艾勒梅斯最直接想到的讓沃爾安靜的方法就是威脅,沃爾也信了便止住了哭聲,只是還是一抽一抽地吸著鼻子,可憐兮兮地望著艾勒梅斯,似乎是希望能讓艾勒梅斯燃起一點惻隱之心,可惜完全沒用。

沃爾只好自己開口,委屈地說道:「身體黏黏的……」

「洗澡。」

沃爾抽著鼻子,委屈地自己下床,只是腳才剛踩到地就腳軟跌在地。沃爾想起來昨夜和艾勒梅斯做起來實在太舒服了,然而他現在可是裝成未經人世又被艾勒梅斯強暴的人,委屈地流著淚水,順便用餘光觀察艾勒梅斯的反應。要是艾勒梅斯不看他的話,他只能哭出聲音了。

艾勒梅斯正好看著沃爾,最後受不了地將人抱起來,打算帶進浴室。

沃爾打算演了個頭就要演到尾,掙扎著不想讓「強姦犯」抱著他,邊哭邊推拒著艾勒梅斯。

「你再掙扎我現在馬上鬆手。」

沃爾本來就只是想演戲,被威脅就很識趣地安靜下來,擺出不甘心又委屈的樣子抽泣著。

艾勒梅斯因為嫌沃爾煩,避免沃爾在要求東要求西的,全幫沃爾打理好,連頭髮都洗了,之後又搬回沙發上。沃爾覺得十分訝異,沒想到闇十字刺客之王照顧起人也做得挺順手的。

沃爾坐在沙發上,委屈地看著艾勒梅斯:「你要負責……」

「啊?」艾勒梅斯愣住了,他覺得眼前這個人類肯定腦袋有問題。再怎麼說,也不該找他這「強姦犯」負責,就算他們之前只是剛好就發生了關係,艾勒梅斯也不覺得他們誰要負責這件事,不就做完各自散嗎?

「那是我的第一次……」沃爾泫然欲泣地望著艾勒梅斯,沃爾當然不是第一次做愛,但與生體試驗研究所裡的非人類做肯定是第一次:「我想把第一次留給要共度一生的人……」

「又不關我的事。」雖然艾勒梅斯看著沃爾泫然欲泣的樣子就怕,還是兩相比較對沃爾負責及沃爾哭起來哪個比較不麻煩,最後覺得還是不要跟著這個人類瞎鬧。

「嗚哇……你怎麼能這樣……嗚……」沃爾說哭就哭,哭得好傷心,好似失去了最重要的寶物的小孩子。

「吵死了!」艾勒梅斯受不了地低吼出聲,止住了沃爾的哭聲。

然而又有咕嚕嚕的聲音迴盪在室內,沃爾紅了臉,說道:「我肚子餓了……廚房有麵包……」

艾勒梅斯翻了個白眼,懶得多說什麼,在廚房裡找到了麵包之後拿給了沃爾。

「冰箱還有牛奶……」

「……」

要打仗也等飽了再說嘛!

沃爾打算等吃飽再繼續要求艾勒梅斯負責,雖然他願意為了觀察生體試驗研究所的王者付出生命,但是能活著就活著唄,如果艾勒梅斯願意負責也許他還是能過完他的一生,知道更多的知識,怎麼想都是個划算的買賣。至於是不是等於要和艾勒梅斯過完一生他不太在意,反正艾勒梅斯和他做愛很合拍,一直跟他做也沒問題。

然而沃爾才吃完早餐就覺得有些昏昏欲睡,闔上眼皮便在沙發上睡著了,艾勒梅斯瞪著看了許久,最後無奈地將杯盤收去洗了。

算他倒楣,本以為找到酒友,沒想遇到神經病。

艾勒梅斯收好杯盤之後又回來打量沃爾,稍微用手碰了碰沃爾的額頭,似乎沒燒了,也許只是什麼都沒處理所以難受吧。

艾勒梅斯抽回手,想了想還是拿了件小毯子蓋在沃爾身上。他只是怕這個神經病要是又感冒不知道又會鬧騰些什麼,他想到就怕。

艾勒梅斯看著人類發起呆來,無所事事並沒有什麼,他在生體試驗研究所的時候基本上也是在發呆,根本沒幾個人會去那兒,也只是單純地在裡面亂晃。事實上沃爾不是做些破壞性的觀察研究,也不公開觀察記錄單純為了知識,艾勒梅斯要配合也沒什麼問題。不過也許最終馴服他的是,沃爾給他喝了好喝的酒——他可不認為沃爾只有單單那瓶酒——,有朝一日他要把沃爾珍藏的酒全喝掉。

艾勒梅斯發著呆,腦袋便開始東想西想,突然想到自己到底為什麼會答應人類這種蠢事,才想起本來好像是要去哈沃得那串門子的,結果因為這個人類被趕出來了。

艾勒梅斯想了想決定先離開這,也不知道這個人類會睡上多久,正好哈沃得不歡迎這個人類,趁著他睡覺時去一趟也許是個好主意。

於是艾勒梅斯悄悄地摸出門,往哈沃得在人類世界的家前進。雖然一路上的人類讓他隱約有種嗜血的慾望,但他不是那些失敗作,他還保有一些理性,否則他早就將沃爾殺掉了,因此他並沒有出手攻擊人類,人類也把他當作了普通人。

艾勒梅斯沒想到自己還會有正常在人多的路上行走的日子,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造出來的還是本來是人類,久到快要被遺忘,只是隱約有種久違了的感覺但同時地也感到正常地走在人類的街道上十分新奇。

這次艾勒梅斯在院子裡看見哈沃得,哈沃得也發現了他,兩人便打了招呼。

「哈沃得。」

「艾勒梅斯,你又來做什麼?」哈沃得對於昨天艾勒梅斯帶來一隻老鼠十分感冒,話語中帶著些微敵意。

「……你以前有這麼不歡迎我嗎?」艾勒梅斯搜刮著記憶,他總覺得以前串門子就是很正常的聊天,拜託哈沃得修裝備或鍛造裝備時哈沃得也十分慷慨地答應了,現在是怎麼了?

哈沃得翻了白眼,手指著屋子的方向,說道:「你跟我都是怪物,裡面的那個是人類。」

艾勒梅斯也白了哈沃得一眼:「我才沒興趣動你的人,全身上下都是你的臭味。」

「以防萬一,我一點也不想跟你打架。」哈沃得話中有另一個意思在,也就是不管是誰只要把武器指向他心愛的人類,他絕對翻臉不認人。哈沃得想了想說道:「所以你出來做什麼?」

「找你修武器,或是你願意換新的。」艾勒梅斯直截了當地說了,他確實想找哈沃得敘舊,但更想他幫忙維護裝備,雖說有類似哈沃得的替代品,但終究難以溝通,技術還是略遜哈沃得一籌。

「行,拿來我看看。」哈沃得並不覺得艾勒梅斯現實什麼的,那些本就是人類眼中才有的價值觀,他們原本才不在意這麼多,更何況都一起生活幾十年了哪裡還在意客不客套。

哈沃得接過艾勒梅斯遞過去的拳刃,打量了陣子說道:「稍微修補下還能用,不過我能幫你設計新的武器。」

「都給我吧。」艾勒梅斯臉也不紅地說道。

不過這對哈沃得都是十分簡單的事,他聳聳肩說道:「可以,稍微等段時間,這次不用幫我了,這裡設備齊全自己來比較快。覺得無聊可以陪我家那位練練身子,他老是往危險的地方去,正好你的戰鬥方式和他比較類似。」

艾勒梅斯倒是不覺得無聊,不過他們習慣在找哈沃得要裝備之類的會幫上一點忙,既然哈沃得不需要幫手,乾脆幫忙訓練一下哈沃得家的小人類,反正他也許久沒活動筋骨了。

艾勒梅斯開了門對著待在屋子裡的肯恩說道:「喂,活動筋骨。」

肯恩先是驚訝艾勒梅斯的出現,而後又雀躍地應了一聲,拿起武器就出來了。雖然和他們這些非人怪物打架會輸,但是接受指導會很有收穫。

原本艾勒梅斯以為他會度過一段沒有瘋子打擾的下午,然而沒想到沃爾睡醒了也就罷,居然再次摸到哈沃得家。

而且還是一看到艾勒梅斯就大哭著:「你這個強姦犯,始亂終棄,射後不理……嗚……沒良心!」

哈沃得連發怒艾勒梅斯又把人類引來的時間都沒有,拿著的鐵鎚先掉在地上。正朝艾勒梅斯進攻的肯恩也因為情急之下腳打結跌了一跤。

艾勒梅斯發誓這一定是他有生以來最想殺人的一次。

 

 

第四章 朋友共同陣線

 

沃爾哭得好傷心,說那表情一臉蠢樣也沒錯,但彷彿他就是個單純的孩子被欺負而委屈得大聲哭泣。白色的長髮沒有綁起來,反而散亂著,也許是因為急急忙忙地跑出門找他口中所謂的強姦犯。

「……你們都喜歡強姦人類嗎?」肯恩呆滯地問著兩個非人類。

哈沃得下一秒暴跳如雷地說道:「我哪時強姦你?還是你說的是今晚?」

「今晚也是同意相姦。你第一次上我就是啊……先別說這個……」肯恩看了看艾勒梅斯又看了看哭得十分傷心的沃爾,最後他決定好好安慰沃爾,再怎麼說他們都是同為人類,沃爾對哈沃得或艾勒梅斯也沒有惡意,更何況反而是沃爾更像被惡意對待了。肯恩走上前,輕聲安慰著:「有我能夠幫助你的嗎?」

沃爾臉皮也十分厚,就算讓別人認為他被男人強姦都無所謂,他反而更想將艾勒梅斯理所當然地留在身邊對他負責。他哭著說道:「我只是想要他負責……嗚……那是我的第一次……」

哈沃得對於這種像是小孩子般的哭鬧也有些受不了,說道:「哈?你是教堂裡的那些祭司嗎?」

沃爾又哭得更大聲了。

「哈沃得你少說兩句行不!」肯恩氣惱地望向哈沃得,又和藹可親地看著沃爾:「不然我們單獨聊聊,哈沃得會留住艾勒梅斯的。」

沃爾看見肯恩對著哈沃得施壓的眼神,而哈沃得答應後,他才稍微止住哭聲點點頭跟著肯恩進屋裡。

哈沃得對著艾勒梅斯挑挑眉:「我先說,你別想跑。」

哈沃得在這世界上如果說對什麼事認真的話,一件是鍛造裝備,另一件便是肯恩了。

艾勒梅斯覺得太陽穴一抽一抽地跳著,扭曲著面色說道:「我本來就沒打算跑。只是來找你修裝備,你又不喜歡別人來。」

「你知道就像你們對肯恩的包容,我會包容他的。」哈沃得古怪地看向艾勒梅斯:「你這麼說是打算對他負責?」

艾勒梅斯氣得跳腳:「是他纏著我要做的!負責什麼!他做完觀察研究我就要了他的命!」

哈沃得挑挑眉,沒說什麼,撿起掉在地上的槌子又專注於鍛造上面。他沒說的是,他也曾以為當初會要了肯恩的命,最後跟著肯恩到了人類世界。

 

「……所以你騙他說你是第一次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麼,然後說他強姦你要他負責?」肯恩差點沒有把茶喝到往嘴外流,呆滯地看著這位進門來馬上止住哭泣變得極為正常的人,智者是聰明人,但也聰明得太過分,不如說戲演得很真。

沃爾點點頭,說道:「他如果對我負責,我也許可以活久一點,窺探世界上更多的知識。」

「等一下!所以你不是因為喜歡艾勒梅斯要他負責?」肯恩覺得自己的腦袋卡住了,他能理解到處找樂子,但是他不太能理解為了活久一點窺探知識而跟一個不是那麼喜歡的人過一生。

「不行嗎?」沃爾眨眨眼,單純地看著肯恩。

「也不是不行……」肯恩抓抓頭,世界上的人百百種,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只是他還是覺得不太妙:「只是他們脾氣很差,萬一事跡敗露,艾勒梅斯會殺了你的。」

沃爾偏著頭想了想,說道:「嗯,反正他本來也會殺我,沒關係。而且我會做戲做完全套的。」

肯恩揉著頭,他覺得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只是一般人很少會做到這個程度,他忍不住懷疑道:「你沒有一點喜歡艾勒梅斯?」

沃爾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略為遲疑地說道:「這個嘛……我好像從來沒有喜歡過人,雖然我很喜歡知識,但人……」

肯恩聽了覺得稍微放心一點,至少沃爾並不是惡意地想要玩弄艾勒梅斯,雖然都不好,但是沃爾更像是對感情一竅不通的清純孩子。

「如果你喜歡上別的人怎麼辦?他們心胸很狹窄。」肯恩順道偷罵哈沃得,大概狹窄得只夠住他一個人,會不會因為某些原因連一個人都住不進去就不知道了。

「沒關係的,我不會。只要我喜歡艾勒梅斯就沒問題了。」沃爾對於感情這種事真的沒什麼概念,在他認為的就是只要他說著喜歡彷彿他真的是喜歡著艾勒梅斯。

「好吧,先暫時這樣。」肯恩抓著頭,他也想不到什麼解決辦法,基於沃爾的腦迴路實在跟一般人大相逕庭,且他沒有沃爾聰明,怎麼也說不過沃爾。而肯恩就算抓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沒辦法跟哈沃得講,難保哈沃得不會為了同伴除害。不過至少對艾勒梅斯沒有惡意,況且這種事終歸還是讓他們兩個自己解決的好。

至於他站在哪邊?他是人類,沃爾沒有惡意,就像沃爾說的好似真的會很喜歡艾勒梅斯一樣,他就先站在沃爾這邊吧。

「那麼你知道怎樣可以讓艾勒梅斯負責嗎?」

「呃……也許可以試著讓他愛上你?」肯恩提了個最簡單也是最難的,他有時候也懷疑著哈沃得到底是愛他還是單純的佔有欲,不過他們本來就討厭人類,肯恩因此對這挺包容的。

「這樣啊……」

「我能當作不知道這些事,只知道艾勒梅斯強姦了喝醉的你。」肯恩搔搔頭:「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沃爾點點頭開心地笑了:「你肯保密就很好了,謝謝。」

肯恩愣了一下,突然發現若是自己全說了,眼前的人類不就徹底完蛋了嗎?他問道:「你不怕我說出去嗎?」

沃爾笑著回答:「啊,那我就能觀察到因為被騙會有何反應啦。」

「……如果他憤而殺掉你怎麼辦?」肯恩對於沃爾的樂觀感到害怕,彷彿是忽略掉什麼的樂觀。

「那也只能當我提早結束觀察研究啦。」沃爾擺擺手,岔開了話題:「對了,不如和我說說他們吧,也許我能作為一點參考。」

肯恩想了想覺得並無不可,自從和哈沃得在一起後他也很少和人類聊天,稍微有點想念,便和沃爾聊了起來,彼此交換著一些資訊,直到哈沃得鍛造完武器後敲了門打開。

沃爾看見跟在哈沃得身後的艾勒梅斯,又皺著臉,一臉哀怨地看著艾勒梅斯,但也沒說什麼。

艾勒梅斯沉著臉便轉身離開,沃爾再次展現他的演戲功夫,一抽一抽地哭起來,可憐巴巴的像是被主人拋棄的狗:「你要離開對不對……」

「我.要.回.你.家!」艾勒梅斯轉過身子一字一字地說完,便飛快地消失在眾人視線裡。

沃爾過了一段時間,喜孜孜地揚起一抹笑,如同綻放的百合花:「那麼我先告辭了,打擾你們了。」

沃爾說完對著兩人鞠躬便離開了,還邊走邊哼著歌。

哈沃得挑挑眉,拍了拍肯恩的背:「什麼情況?」

「……呃,心情好吧。」肯恩想著與沃爾的談話,開口問了哈沃得:「哈沃得,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騙了你,你會怎樣?」

「看事情大小,騙我什麼?」

「像是我其實不喜歡你,只是想活命跟你在一起……不!我是說如果!」肯恩一步一步向後退,想要遠離一步一步逼近的哈沃得:「我說了如果了……啊!」

之後發生了什麼呢,恐怕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第五章 戲之話

 

沃爾仍然作著他的生物學觀察研究,偶爾會看一些「如何追到男朋友」之類的書籍。艾勒梅斯有次好奇沃爾到底偷偷摸摸地看些什麼書,以為是什麼人類之間流傳的傳說中的黃色書刊,結果趁著沃爾去洗澡時偷看了一下書名,馬上對著浴室的方向翻了個白眼。

艾勒梅斯將書放回原位,碎碎唸道:「神經病……」

艾勒梅斯想著八成是沃爾念念不忘要他負責,然而隨即又想到沃爾並沒有把書上說的各種不可思議的行動對他實行,他開始思考著他是不是真的戀愛了,想著書名又想起當初沃爾被他壓在身下的事,他突然覺得很想偷偷將沃爾愛上的誰抹殺掉。

很快地,艾勒梅斯陷入困惑不解的情緒。

艾勒梅斯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有一股無名火冒了上來,啃噬著他的心臟,直叫他發疼,他不知道究竟怎麼了,最近也沒有遭人暗算,況且誰要暗算他啊?他不去暗殺人類就不錯了。

艾勒梅斯很不是滋味地揉著胸口,最後行動快過思想,他一把打開沒鎖門的浴室。

沃爾嚇了一大跳,尖叫著:「啊!艾勒梅斯,你、你要做什麼?」

艾勒梅斯看著沃爾的反應,想起沃爾一直將他當強姦犯,頓時心情像是籠罩一團黑霧,怪不舒服的。只是艾勒梅斯看著沃爾的裸體,不知道為什麼下腹一熱,難得地起了反應,想了想自身並非為人,何必管什麼人類的禮數,眼前這人類成天嚷嚷著他是強姦犯又不負責,索性乾脆在今天讓它成為事實。

「強姦你。」艾勒梅斯關上門鎖了起來,朝著沃爾的方向走去。

「啊?不、不……等!」沃爾看著步步逼近的艾勒梅斯,慢慢縮到牆角,卻無路可退,只能將自己塞在角落裡,泫然欲泣地說道:「你又要強姦我,然後不負責嗎?」

有時候戲演久了,便會真的是認為事實,彷彿艾勒梅斯真的強姦過他。

「不是『又』,是第一次。」艾勒梅斯欺壓到沃爾身上,將沃爾鎖在自己的與牆壁之間。

「先不說是不是第一次,你又不負責!」沃爾雖然以前常跟男性發生關係,和艾勒梅斯做也很舒服,但是真的遇到有人想強姦他還是很可怕的,更何況眼前這個是殺傷力極大的非人類,更可怕的是這個非人類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心情不好。

艾勒梅斯挑了眉,輕輕哼了聲:「哦?所以是我會負責就可以強姦你?」

「不……咦?你會負責?」沃爾簡直像是發現世界上存在一種從未被發現的物質的興奮,連先前在討論強不強姦的問題都拋到一旁去了。

「你的重點是這個?」

「當然,你是不是會負責?」沃爾雖然高興,心裡第一個想到的是,他可以一直觀察艾勒梅斯了。

艾勒梅斯露出冷冽的笑容,又收起笑容:「不會。」

沃爾興奮的表情又崩塌了,扁著嘴便哭了起來:「你怎麼這樣……」

「哭,正好。哭大聲點,更像強姦的樣子。」艾勒梅斯突然發現了樂趣所在,也許是身為非人怪物的他們個性都有些扭曲,何況人類對於他們如同螻蟻,他們連生命都可以轉瞬抹殺掉,這種事對他們根本不值一提。

沃爾開始抵抗艾勒梅斯,他也不是真的擔心貞操危機或是和艾勒梅斯發生關係,他並不討厭和艾勒梅斯上床,加點小情趣他也覺得並無不可。但是艾勒梅斯是非人類,他過了這麼久仍然不知道艾勒梅斯在想什麼,萬一艾勒梅斯是認真的而不是情趣,沃爾一點也不覺得那樣有趣,而是十分可怕。

不幸的是沃爾根本敵不過艾勒梅斯的力氣,一下就被面朝牆,背被壓著壓在牆上,沃爾用手掌抵著牆壁,真的害怕地顫著身子:「等……等一下……艾勒梅斯……」

艾勒梅斯突然發現沃爾這次的害怕有微妙的不一樣,艾勒梅斯因為這個認知停下了,他突然想安慰這個人類,他不知道為什麼。不等艾勒梅斯思考原因,艾勒梅斯的行動已經快過思考,將沃爾攬到懷中抱著,而後艾勒梅斯因為自己的舉動感到煩躁,伸手捏上沃爾胸前的凸起。

「艾、艾勒梅斯……」沃爾本來十分害怕的,但艾勒梅斯揉捏的動作並不粗暴,反而讓他很舒服。沃爾本就沒什麼貞操概念,只要對方順眼被挑逗一下都能起反應,更何況身後的人是他「應該要」喜歡的對象,沃爾的聲音稍微變了調。

「放棄抵抗了?」艾勒梅斯察覺到沃爾的聲音有些微不同,且沃爾已經靠著他站著,顯然是放棄抵抗了。

「唔……因為你……啊!」沃爾尖叫了一聲,因為艾勒梅斯另一手抓住了他的下身。

沃爾用手去拉著艾勒梅斯抓著他下身的手,當然並沒有起什麼作用,而且當艾勒梅斯下身與胸前一起愛撫時,沃爾馬上將理智都丟個精光。慢慢地沃爾用屁股蹭著艾勒梅斯的下身,對沃爾這種習慣在下面的人,還是更期待裡面被愛撫。

「我記得上次應該是你的第一次且你應該不記得,但你這樣子挺熟練的……」艾勒梅斯湊到沃爾耳邊,輕聲說道:「你該不會是騙我吧?從實招來,不然……」

沃爾感到毛骨悚然,他發現自己失去理智做了不該做的事,他努力裝傻著:「才、才沒有……」

「哦?真的?」艾勒梅斯停下愛撫沃爾胸前的手,轉為用兩根手指插進沃爾的後穴裡。

「啊……嗯……」沃爾驚叫一聲,腰一下軟了:「真、真的……」

「難以相信。」艾勒梅斯啃咬著沃爾的頸子,一手愛撫著沃爾的下身,一手在沃爾的穴裡戳刺著敏感點。

沃爾感覺十分好,他雖然很想要求艾勒梅斯不要用手改用真傢伙,然而他現在是一個「沒經驗又被強姦理應很害怕的人」,而且艾勒梅斯在懷疑他,他不能這麼做,他搖著頭:「真的……我只是害怕……」

艾勒梅斯在沃爾耳邊輕聲說道:「這樣呀,不然不做了?」

話才說完,艾勒梅斯便鬆手退了開,沃爾失去支撐便跪了下去,回頭錯愕地望著艾勒梅斯,顫抖地說道:「吶……艾勒梅斯……」

「怎麼?」艾勒梅斯的聲音十分輕快而愉悅:「做了你又說我強姦你,不做你又這個樣子,我該怎麼辦呢?」

沃爾有著眼前站著的連非人類都不是,根本是一個惡魔,沃爾將頭轉回面對牆壁,咬著下唇,十分委屈地垂下頭。

艾勒梅斯看著沃爾委屈的背影,終究心軟了,拖下自身被水打濕的衣服,將沃爾抓了起來。

沃爾沒看到,當他知道時已經是最直接地感受到被不可反抗的力量從地上拉起,一雙有力的手抓著他的腰,接著有個又熱又硬的東西插進他的後穴裡,深深地埋了進去。

「咦……什、什麼?」

艾勒梅斯親著沃爾的背脊,輕聲說道:「強姦你呀,免得你老是讓我擔莫須有的罪名。」

進都進去了,沃爾在心中其實鬆了一口氣,他的慾望都被挑起了才說不做也太過分,艾勒梅斯要做不做的而他也因為謊言不敢亂來,現在艾勒梅斯算是坐實了他安的罪名而他也能舒服,簡直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沃爾想起了那晚的事,在這之前,那天晚上的一切彷彿一場夢的不真實,只有淡淡的感覺殘留在體內,偶爾想起那天的事,彷彿覺得有如羽毛搔刮著他的心臟,使他心癢難耐。

這次沃爾沒喝醉酒,感覺十分鮮明。

「艾勒梅斯……好、好舒服,唔嗯!」沃爾趴在牆上喘息著,手掌握成拳頭又鬆開,手上的經脈看得一清二楚。

「真不像被強姦的人……」艾勒梅斯抓著沃爾的屁股,狠狠地抽動。

沃爾發現一件可怕的事卻也同時令他興奮,艾勒梅斯的力氣大得他無法反抗,也就是他就算不想做了,只要艾勒梅斯做不夠,他就只能被艾勒梅斯抓著屁股幹。沃爾第一次發現,自己有些微被虐的傾向。

然而沃爾的變態想像真的被艾勒梅斯化為現實,最終他被幹到哭求著艾勒梅斯放過他,好似真的被艾勒梅斯強姦一般。

在艾勒梅斯和沃爾戰了不知到幾個回合,他們從浴室戰到床上,好不容易艾勒梅斯終於心滿意足地放過沃爾時,沃爾已經累癱在床上。

艾勒梅斯好久沒有感到這麼滿足,除了生理上的需求被填滿了,心中似乎也有某一塊被填上了,彷彿沃爾是屬於他的,再也沒有人搶得走。

艾勒梅斯心情很好地想把沃爾抱去浴室稍做清理,然而艾勒梅斯才碰到沃爾,沃爾就帶著哭腔哀求道:「不行了……你若是願意負責,下次再做都行,現在不要了……」

沃爾只是順口要艾勒梅斯負責而已,彷彿已經成為習慣,根本不期望會得到回答,然而艾勒梅斯破天荒地回道:「嗯,下次再做。」

艾勒梅斯輕鬆地抱起沃爾,沃爾嚇得攀著艾勒梅斯的頸子,驚道:「你要做什麼?」

「清理。」

沃爾閉上了嘴,心想著不知道艾勒梅斯吃錯什麼藥,上一次艾勒梅斯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抱他去浴室,這次怎麼主動了?而且心情還很好。沃爾想起艾勒梅斯似乎暗示著他會負責這件事,沃爾偷偷地笑了。

「笑得這麼噁心做什麼?」

「因為艾勒梅斯會負責對不對?你說『下次再做』。」沃爾喜孜孜地問著,他打從心底感到愉快,雖然他不知道這份愉快是因為什麼。是因為「喜歡的人」回應自己嗎?還是因為努力這麼久終於有結果呢?又或是他的觀察研就能無限期延長了?他不知道,但他確實很開心。

「我也只說了下次再做。」

艾勒梅斯雖然這麼回答,但是沃爾明白艾勒梅斯算是接受了,不管怎樣都是一件好事。

艾勒梅斯打理完兩人,便將沃爾抱回床上,自己也一塊兒擠了上去,即便睡眠對艾勒梅斯來說不是十分必要。

沃爾因為太過疲倦,連抱怨很擠都懶得開口便閉上眼睡著了。沃爾香甜地睡在艾勒梅斯懷中,艾勒梅斯難得地微微揚起嘴角,輕輕在沃爾的唇上印上一吻。

艾勒梅斯抱著沃爾,原本難得的要像個人類睡一覺時,沃爾突然說了夢話,讓艾勒梅斯睜開了眼。

「我喜歡艾勒梅斯……喜歡……」

聽到這麼一句,艾勒梅斯更是喜不自勝。

然而艾勒梅斯並不知道,沃爾已經習慣於每天催眠自己,不小心把白天的習慣也帶進了夢中。

 

 

第六章 謊言之夢

 

艾勒梅斯過了一段稱得上幸福的日子,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的喜悅。他也曾經跑去找哈沃得閒聊這種喜悅,當然因為哈沃得對於散發著粉紅泡泡的艾勒梅斯敬而遠之,很快地把他打發走了。

艾勒梅斯不介意沃爾總是向他問東問西,以前雖然不耐煩,現在倒是覺得心情愉悅,有種因為被喜歡著所以才會想了解更多的感覺。有時候沃爾也會測量艾勒梅斯的體能,艾勒梅斯也耐心地配合,反正稍微活動筋骨也沒什麼,沃爾倒是測不出個所以然,艾勒梅斯的體力簡直像無底洞。

沃爾也因為艾勒梅斯那彷彿用之不盡的體力吃了不少苦頭,至少在床上的時候就是,雖然很舒服,但吃不消又另當別論了。

艾勒梅斯的全部對沃爾來說都十分新奇,但隨著觀察的時間愈多,沃爾也了解得愈多,漸漸地覺得再普通不過。

沃爾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自己先膩了這樣的關係,他從來沒有和一個人保持這麼長久的關係過。沃爾也只能不斷地告訴自己喜歡艾勒梅斯,好似這麼做他就能喜歡著,他們的關係就能長久下去。

相比之下,艾勒梅斯是日漸喜歡沃爾,雖然沃爾是個很麻煩的人,有時候做觀察研究也很煩人,也說不上沃爾哪兒討喜,也許就是佔有慾而已,但艾勒梅斯也沒在意那麼多,和沃爾待在一起感到輕鬆自在,艾勒梅斯便覺得足夠了。

兩人就這樣維持著微妙的關係,過了好一段日子。

沃爾因為家中食物快見底了,打算出門補些食物,他還想順便去找肯恩閒話家常或交換些情報,好比說他們非人類體力都這麼好嗎?他都覺得自己快可以幫艾勒梅斯生孩子了,但什麼也沒有,估計當初真把那個異想天開的題目當做畢業論文一定畢不了業。

沃爾和艾勒梅斯說了要出門去補些食物,便帶著包包出門了。

艾勒梅斯也沒有乖乖待在家裡,他隱藏在暗處跟著沃爾一起出門了,他並不是要跟蹤沃爾,只是單純地想要保護沃爾,當然他多半是心血來潮才會這麼做。

艾勒梅斯一路上聽著沃爾哼著小曲,看著沃爾買了不少食材塞進包包裡,接著看著沃爾走向哈沃得家的方向。艾勒梅斯並沒有覺得哪裡奇怪,畢竟那兩個人類似乎成了好朋友。

艾勒梅斯跟到了哈沃得的家,在庭院看見在鍛造武器的哈沃得,哈沃得回頭看了一下他隱藏的方向,輕輕挑了眉又繼續弄他的武器了。哈沃得不知道艾勒梅斯在做什麼,看來是跟蹤沃爾來的,總之不是找他,他便懶得招呼。

艾勒梅斯走過哈沃得身旁,來到了房子前,門關著直接進去一定會嚇到裡面的兩人,艾勒梅斯走到沒關上的窗戶旁看著兩人,卻沒想到聽到一些「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的話。

「最近愈來愈擔心被拆穿……」沃爾趴在桌上低聲哀鳴著:「艾勒梅斯好像愈來愈喜歡我。」

艾勒梅斯在暗處翻了白眼,要不是他現在是在偷聽他一定會吐槽不要自戀,然而心中也有疑惑,沃爾是不是瞞著他什麼事。

「這不就是你要的嗎?還是你喜歡上別人了?」肯恩邪惡地笑著。兩個男人在一起不乏垃圾話,肯恩調侃著沃爾。

「你才喜歡上別人!我光是喜歡艾勒梅斯就用盡力氣了……」沃爾哀號著:「跟不上他的喜歡呀,明明他之前還討厭我的。」

「他不喜歡你也不行,好不容易喜歡你了也不行。」肯恩拿起昨天哈沃得烤的各式武器型狀的餅乾,這個是斧頭狀的,咬了口。

沃爾嘆了口氣:「看著他那麼喜歡我,稍微有點罪惡感。要是他知道我是因為『可以活久一點』而纏著他,他一定會虐殺我的!你不知道,他上次把野豬的肉一塊一塊扒下來,好血腥啊。」

肯恩吐槽道:「你說過了……還有那野豬早死了吧?他不是烤給你吃的嗎?」

「咦?我說過嗎?」沃爾傻笑著:「跟你說哦,真的很好吃耶,艾勒梅斯把野豬烤得很香。」

「你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啊?」

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段時間,沃爾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可是……」

艾勒梅斯聽到這已經轉身離開了,他不知道現在自己做何感想,他覺得自己只是麻木地走著,好像那些年無所事事的他除了和同伴聊天也只能麻木地走在生體試驗研究所三樓,那個見不得光的黑暗之地。

「你要走了?」哈沃得訝異地問道,他看得到艾勒梅斯在哪裡,有些訝異艾勒梅斯跟著沃爾來到這卻沒等沃爾出來就打算離開了。

「嗯,我不會再出來了。」艾勒梅斯冷冷地留下了這麼句便離開了。

哈沃得聽不太懂卻也沒有多問,聳聳肩,又繼續敲敲打打。

過沒多久,沃爾也告別了兩人,帶著買好的東西回家。沃爾回到家感到十分疑惑,他沒看見艾勒梅斯,也沒在肯恩家看到艾勒梅斯,在自己的家裡找了好一會兒也發現沒有任何回應。

「會不會出去散步了……」沃爾喃喃自語著。有時候他出去再回來也是沒看見艾勒梅斯,過一會兒艾勒梅斯都會回到家裡,說是去散散步或是去找哈沃得。

只是沃爾左等右等,等到天色暗下,都沒看到艾勒梅斯的人影,不禁擔心起來。他曾聽肯恩說過哈沃得在生體試驗研究所被殺過一次的事,他擔心著艾勒梅斯是不是身分被揭穿遇上什麼危險。

——如果是這樣,他是不是不用再演戲了?

沃爾這麼想的同時又趕緊搖搖頭,他害怕突然冒出這個念頭的自己,他發覺那樣的自己比艾勒梅斯更不像一個人類。雖然他早就發覺他的身上好像缺少一些身為人的要素,好比情感,那些對他是很模糊的概念,就連他是不是喜歡艾勒梅斯他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怎樣才算是喜歡一個人。

沃爾拿著背包出門了,打算去找肯恩和哈沃得幫忙,哈沃得和艾勒梅斯間有著同伴間特殊的聯繫,找起人會比較方便。

肯恩訝異著下午才來過的沃爾又急急忙忙地跑來這裡,看上去十分焦急不安,肯恩也有點惴惴不安,習慣性地看向哈沃得,那位一直在各方面支持他的非人類。

聽完沃爾的敘述之後,哈沃得遲疑地說道:「你說艾勒梅斯不見了?他下午才從這離開啊……」

「艾勒梅斯來過……?」沃爾驚疑不定地望向哈沃得,心中警鈴大作,好似什麼長期令他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他跟著你來的,還在窗邊聽你們說話的樣子……」

沃爾聽了哈沃得的話,顫抖起來,愣愣地望向肯恩,肯恩也十分錯愕,兩人就這樣對望著。

哈沃得莫名地看著兩人,因為兩人間有某種默契存在讓哈沃得略為感到不愉快,哈沃得一問之下,兩人說出了實情,多半是肯恩說的,沃爾則是因為陷入恐慌之中有些腦袋停擺。

聽完真相,哈沃得挑眉說道:「哦?那不是正合你意?他沒有拿走你的生命,讓你做了一段不短的時間的生物觀察研究,他沒有留在你身邊的價值了吧?還是你突然發現玩弄艾勒梅斯很有趣?」

肯恩拉了拉哈沃得的手臂,他雖然知道哈沃得有些生氣,但沃爾也是真的很擔心艾勒梅斯的樣子,被哈沃得這麼一說臉色都發白了。

哈沃得稍微感知了一下,發現艾勒梅斯已經回到生體試驗研究所附近了,咬牙切齒地繼續問道:「我知道他要去哪裡,那個見不得光的地底下。現在你還要去找他?在他已經放過你的生命的現在。」

「我……」沃爾陷入短暫的混亂,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許就這麼讓艾勒梅斯離開,他再也不會傷害到艾勒梅斯,他也不需要繼續疲於演著他們是戀人的關係,他的生命終究在幾乎做完生物學觀察研究時存活下來,一切看上去都十分美好。

沃爾在一瞬間想放棄,之後回家吃飯洗澡睡覺又是美好的一天,然而他想起和艾勒梅斯相處的點點滴滴,發現這麼想的自己果真是連非人類都不如。他知道艾勒梅斯是打從心底喜歡他的,他就是知道著才這麼苦惱,才會擔心自己對艾勒梅斯的情感既不會變成真的又演不下去的那天該怎麼辦。

「我、我要去找他!」

哈沃得笑了起來,是那狂傲不羈的王者之姿:「很好,如果你順勢放棄了,我會替艾勒梅斯要了你的命。」

 

 

第七章 談判

 

因為肯恩說了想再去生體試驗研究所看看能不能挖出什麼寶物,因此變成了三人同行,三人隔天一早便出發前往里希塔樂鎮。

沃爾一路上都顯得忐忑不安,他害怕那個傳說中充斥著非人類的地方,就算是組成冒險團出發還是有極高的機率發生危險。更何況他對於戰鬥不是那麼在行,肯恩也是一副像是要郊遊的樣子,恐怕真正有戰力的就只有哈沃得,但又怎麼能奢望哈沃得攻擊同類呢?

然而令沃爾十分意外的是,他們從下水道一路下去時,那些非人怪物只是打量著他們,一段時間後便失去興趣繼續遊走。反倒是肯恩到處接近那些非人怪物,從他們身上摸走一些有的沒的東西,那些非人怪物有些會露出困擾的表情但下一秒彷彿又忘了而變得呆滯。

「他們不會攻擊嗎?」

哈沃得淡淡地說道:「這裡有我看著你們,所以不會。至於三樓是我們六個王者的帝國,控制其他的非人類更簡單。」

沃爾想了想便點點頭,猜想著就類似於人類的社會吧,正常情況下,弱者不會亂動強者的所有物,那也可以說是生物的本能。

三人走了好一陣子,終於到了能下去的樓梯,肯恩也沒等兩人便開開心心地跑了下去。

哈沃得開口說道:「話說在前頭,我能控制比我們弱的非人類,但無法控制和我們同為王者的存在,我們會尊重其他王者而不出手攻擊被保護起來的人。如果見到艾勒梅斯你就歸他管,所以他要抹殺掉你,我也不會出手阻止。」

沃爾吞了口唾沫,點點頭,忐忑不安地走了下去。

沃爾以為下樓後還要找一會兒才能找到艾勒梅斯,沒想到一下樓就見到表情十分難看的艾勒梅斯瞪著他,哈沃得跟在身後走了下來。

艾勒梅斯冷淡地對哈沃得說道:「你那人類發神經似地在那些傢伙身上摸一圈後就脅持了其中一個走了,自己去找。」

哈沃得聳聳肩,便悠哉地離開了,留下了沃爾與艾勒梅斯。

「……你來做什麼?」艾勒梅斯冷淡地看著沃爾,他把大半的臉都埋在圍巾下,幾乎只露出血紅的眼,看上去滿溢著殺氣。

沃爾感到有些害怕,艾勒梅斯許久沒這麼看著他了,心臟莫名的有些疼。

「來找你……」

艾勒梅斯冷笑了聲,說道:「不需要。你不是因為想活命才拚了命地『追求』我?我放過你了,你還來做什麼?」

「對不起……」沃爾除了道歉,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直到現在也摸不透自己是怎麼想的。

「我不需要人類的道歉。」艾勒梅斯拒絕著,而後輕笑了聲:「不然拿你的命致歉如何?」

「咦?」沃爾愣愣地看著艾勒梅斯。

艾勒梅斯並不像是想要和沃爾談的樣子,單方面說著:「給你十秒逃走,十秒後我會去殺了你。」

「等、等一下!」沃爾緊張地喊道,希望有轉圜的餘地。

然而艾勒梅斯像是什麼都沒聽到,開始讀秒。

沃爾先是手忙腳亂地揮著手想打斷艾勒梅斯,也試著開口阻攔,但艾勒梅斯都無動於衷,隨著艾勒梅斯讀出的數字變小,沃爾愈是慌亂。

艾勒梅斯在心中冒出不解,眼前的人類沒有逃,只是在做著一些無意義的掙扎,好似會因此逃過一劫。終於讀秒接近零的時候,沃爾有了動作,卻是朝艾勒梅斯的方向撲去。

艾勒梅斯不知道沃爾要做什麼,但不管如何他並不覺的沃爾能傷到他,所以沒有閃沒有躲,沃爾就這麼抱住艾勒梅斯。

比力氣沃爾贏不了艾勒梅斯,只要艾勒梅斯掙開就能殺了沃爾,只是因為眼前人類的投懷送抱,艾勒梅斯根本下不了手。

面對眼前的人類,彷彿他們第一次遇見的那天,他心軟了。

艾勒梅斯僵直著身子,最後放棄了般,滿是無奈地說道:「你到底想怎樣?」

沃爾閉上雙眼,聽著艾勒梅斯有力的心跳,說道:「對不起,我傷了你的心。」

艾勒梅斯燃起了怒火,那股從他知道真相開始一直燒著他心臟的火愈燒愈烈。他想推開懷中狡猾的人類,他恨這個人類,但同時他也喜歡這個人類,這人類彷彿是世界上最狡詐的生物。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艾勒梅斯麻木地低吼著,眼前的人類愈是向他道歉,他愈是感到自己的可悲。可悲身為一個非人,可悲身為一個怪物,不懂人心才會被人類耍得團團轉。

沃爾縮了縮身子,緩緩地解釋道:「我不知道怎麼樣好好愛一個人,我照著書上寫的來做……」

起先艾勒梅斯聽著還覺得憤怒,但愈是聽下去他發現比起憤怒,更多的是疲倦。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就算喜歡你,只能盡量表現得像個稱職的情人喜歡著你……」沃爾輕蹭著艾勒梅斯,撇開他到底喜不喜歡艾勒梅斯這點,他很喜歡艾勒梅斯的懷抱,艾勒梅斯強大,雖然理應是殘暴的生物但讓他十分有安全感。

艾勒梅斯看著沃爾就像平常一樣對他撒嬌,他的疲倦化成無奈,那種和沃爾在一起生活後最常產生的情緒。

「我、我說完了……因為你說不需要我的道歉,所以……」沃爾支支吾吾地,最後收緊抱著艾勒梅斯的手:「能讓你舒坦的話,這條命就給你吧。對不起,我沒有好好喜歡著你。」

「你這不是害怕得發抖嗎?」雖然直到現在沃爾的話還是令人十分火大,但艾勒梅斯放棄了,嘆息著說道:「你走吧,別再來這裡。」

沃爾愣愣地抬起頭看著艾勒梅斯,艾勒梅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沃爾緩緩說道:「能向你再祈求一件事嗎?」

「你不要以為我不殺你就可以得寸進尺!」艾勒梅斯焦躁地瞪著沃爾,然而瞪了好一會兒終究是先敗陣下來,不耐煩地說道:「做什麼?」

「讓我繼續做生物學觀察研究。」

「……」

沃爾看著艾勒梅斯沒回答慌亂起來,也自知是一個十分無恥的要求,急忙說道:「我會努力喜歡上你!」

「真是惹人生氣的傢伙。」艾勒梅斯心中發苦,他覺得自己十分悲哀,好不容易在他漸漸懂得喜歡之後卻是喜歡上這樣的人類,說道:「你還是去找一個真正喜歡的人吧。」

艾勒梅斯推開沃爾,轉身正準備離去,沃爾大喊著:「找不到的!我沒有喜歡過誰,也沒有人喜歡我,永遠不會有的……沒有人會喜歡我這樣有毛病的人的……除了你……」

艾勒梅斯很想翻白眼,原來這人類有自知之明,艾勒梅斯不懂沃爾為什麼如此堅持,同時也有些不悅,好似自己也有毛病才會喜歡上他,但他確實是一個非人怪物。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問了一個問題:「和我在一起,你感到開心過嗎?除了做研究以外的時間。」

沃爾愣了愣,垂下頭思考了一會兒,輕輕點了頭:「直至今日是最開心的一段日子。」

艾勒梅斯嘆了一口氣,他真的敗給這個人類了,疲憊地說道:「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答應你。」

沃爾彷彿看見一道曙光,興奮地問道:「什麼?」

「別再演戲騙我。」艾勒梅斯並不急著要沃爾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沃爾,在等待卻不急迫。

沃爾似乎明白艾勒梅斯的意思,低頭思考良久,最後不是很確定地對著艾勒梅斯緩緩點頭:「我答應你。」

 

 

終章 凡常之物

 

兩人找到了哈沃得與肯恩才一起回到人類世界。一路上的氣氛說不上好,哈沃得與肯恩也看得出兩人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程度的尷尬,或是說沃爾單方面的尷尬而艾勒梅斯本就少言,造成他們之間看起來十分詭異。尷尬一直持續到倆倆分別回到各自的住處。

艾勒梅斯又回到了沃爾的家,他們又繼續生活著,起先兩人間十分尷尬,一天幾乎說不上幾句話,氣氛十分沉悶。艾勒梅斯發現了一件事,要是他不做些什麼,這個比誰都聰明也比誰都蠢的人類恐怕會一直這副德行。於是艾勒梅斯拖著沃爾出門,花了一天的時間教他獵野豬,一起把野豬烤來吃,沃爾在那天晚上夜襲艾勒梅斯,趴在艾勒梅斯身上說了聲謝謝,並沒有說是謝什麼,而後艾勒梅斯果斷地將沃爾反壓在身下,又吃了一頓肥滋滋的大餐。

漸漸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再這麼怪異。

沃爾不像以前那般迫切地想要喜歡上艾勒梅斯,雖然他仍然努力扮演著好情人的角色,他不會繼續每天發了瘋似地催眠自己是喜歡著艾勒梅斯的。當他痛苦於這件事時,他會試著對艾勒梅斯說。艾勒梅斯會靜靜地聽著,而後摸摸他的頭,讓他不用著急。

說實在的,艾勒梅斯身為一個非人怪物,他其實對情愛也是懵懵懂懂,他身前的記憶更是完全沒有愛過一個人,只是瘋狂地追求著世界上的極速。艾勒梅斯只是偶爾會想做些讓沃爾開心的事,剩下的就是對沃爾的佔有欲。甚至他也不明白這樣算不算得上喜歡,有時候他也會困惑,但他不像沃爾如此在乎這件事。只要他們對得起彼此,怎樣都無謂。

日子過得久了,努力了不一定會喜歡上,但是至少會漸漸習慣。習慣另一人的存在,習慣著他們是情人,習慣著其實沒有這麼喜歡他,習慣著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沃爾就如他所說的,他沒有喜歡上別人,他也沒有討厭艾勒梅斯,他努力著想要喜歡上艾勒梅斯,努力地扮演好情人,努力地想讓艾勒梅斯從他這裡得到一些幸福。他會每天用著最誠摯的心對著艾勒梅斯說一次「喜歡你」,像是催眠但又像是祈禱,祈禱著有一天會變成現實。

時間長了,沃爾其實已經分不清是不是他仍在「努力」地喜歡上艾勒梅斯,還是其實他已經喜歡上艾勒梅斯。正如他從來不懂情愛,他不知道答案,他只想讓艾勒梅斯得到幸福,而那份幸福是他所給予的。

兩人過著還算和諧的日子,有快樂、悲傷、歡愉、痛苦。沃爾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得上幸福,不知他們之間是否有情愛。

僅僅是生活,是他們的往後。

若問滿足否?

 

「別無所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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