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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應該是上學期末前開的坑吧,總之現在填完啦//

我就很愛太保啊,我就很愛啊,那衣服很騷啊,騷到爆啊

大概是一個愛亂逛的太保碰到哈沃得還肖想偷東西的小偷踢到鐵板(?)的故事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主奴耶,但又不是那麼的主奴(你在講什麼#)

其實這篇的原型在高中就寫了但沒寫完,突然一個有靈感就打掉重練

除了人是哈沃得還有另一個是太保以外,應該沒有別的設定是一樣的

話說真的覺得以前寫的東西很二啊......二到自己都受不了,看了一眼就受不了關起來了OTL

嘛,這大概是我唯一的一篇RO同人,以後應該也不會再寫了

 

我覺得一章一章貼很煩而且我一定會忘記,所以一次貼出來了

三萬字左右不是很長的故事,HE,啊有血腥暴力痛H(?),另外哈沃得大大超帥YA,希望閱讀愉快//

 

夜響

 

序章 王者

 

聽說,生體試驗研究所有許多秘密。

聽說啊,也有很多財寶。

 

但是,聽說很少人能活著回來……

 

肯恩是一名神行太保,有著灰綠色的長髮總是很不聽話的翹著,祖母綠的眼睛時常顯現一些狡黠,聲音很特殊的天生沙啞不太好聽,但本人不怎麼在意。他總是以竊取魔物的財寶及遊山玩水為樂,凡是聽聞哪兒有寶物就往哪去。

肯恩到處行走,這天他到了里希塔樂鎮,在街上悠哉地走著。

街道很乾淨,且是一個繁華的城鎮,富裕從人們的服裝或生活都能看出來。只是偶爾也有些小偷出沒,似乎和旁邊的貧民區有很大的關連,雖然管制嚴格,但是肯恩不只一次看見守衛在職班時間偷打嗑睡。

肯恩在世界上旅行的時候,曾經聽過雷根貝勒企業的傳聞,是一間很有名的企業,也擁有不少財力,但同時有著一些秘密。據說去裡面工作,可以得到高額的薪資,直至今日還是不少人去應徵一份工作。

肯恩對在雷根貝勒裡面工作沒什麼興趣,但是聽說雷根貝勒的研究所在進行一些人體實驗,而有些人確實去過雷根貝勒的研究所。那些人說裡面有著很多披著人皮的怪物,要他們再去一次他絕對搖頭說不,能活著回來就是大幸了。

肯恩愛惜自己的生命,但是在那些回來的人帶回炫耀的戰利品,都是一些稀有的寶物,肯恩對此倒是有不小的興趣。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把握的,見事情不對也會第一時間逃離,他也因為這樣從很多危險中活下來。

肯恩並不打算弄一份工作混進研究所,據說有個在貧民區的下水道可以通往雷根貝勒的研究所,世界上也有不少人從那邊進去,因此,他趁著守衛偷打嗑睡的時候潛入貧民窟,找到了傳說中的下水道,就這麼進到研究所中。

肯恩可以說是一個小賊,他不魯莽,總是見機行事,他以拿手的本領隱藏在暗處,看著那些和人類幾乎無二致的生物有著相似的臉,表情木然,但只要一現身,他們就會像是終於找到能解決怨恨的目標而興奮地衝上來攻擊。

肯恩淡然地看著在研究所中遊走的像是人類的生物,全都是人體實驗的實驗品,就如同傳聞所說,雷根貝勒在進行人體實驗。

而他很快地發現戰利品什麼都是假的,那些實驗體身上根本沒什麼東西,有著的幾乎只有識別的手鍊,上面有著實驗體的代碼。

也許要往更裡面才有吧?聽說他們是在三樓拿到那些財寶的,這裡是幾樓來著?

肯恩在研究所裡晃盪著,灰暗無光,到處都是損壞的痕跡,還有積了很厚的灰塵,而研究所裡的空氣仍充斥著未散去的藥水味,還有潮濕的霉味,濃厚得有些令人反胃,肯恩慶幸今日中午他沒有吃太多東西,否則他都想嘔出來了。

肯恩不知道他在研究所裡晃了多久,看到的全都是披著人皮的非人生物,他無聊得幾乎想睡,但就在他考慮著是不是該回頭的時候,他看見一個可以下去的樓梯,這讓肯恩的眼神為之一亮,至少有點突破點。

肯恩走下樓梯,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似乎比起樓上更加破敗,且更加黑暗,空氣中懸浮的味道更是令他不舒服,而比起樓上更加壓抑的氣氛,比起樓上的生物體更像人類卻更不像,有著更接近人類的智慧但更可怕的力量。

肯恩幾乎覺得有汗水從額頭滑落,他走起來沒有樓上輕鬆,他得小心神射手安下的陷阱,還有躲避超魔導突然像是感知道什麼發瘋似地在身周燃起火焰亂撞,免得被發現使他成為被圍攻的對象。他有試著裝作和他們一樣都是實驗品遊走,卻沒多久的功夫就被發現,像是天生能感知到人類和他們不同。

這層樓他也沒發現什麼寶物,小心翼翼地走著,躲閃危險,突然看見一個是神工匠的非人類實驗體身邊有什麼閃閃發亮的東西,看上去是一些了不起的裝備,和別的實驗體不一樣,肯恩琢磨著該怎麼弄到手,他不怎麼想靠近那些危險的生物。

也許東西到手趕緊逃之夭夭?

肯恩小心翼翼地摸近神工匠的身邊,他只不過伸手靠近那看起來不錯的裝備,手就被神工匠一把抓住。

神工匠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不如說這些實驗體沒有哪個是臉色好看的,但這個更接近臭臉心情不好了,對於這點,肯恩很是意外。即便這層的實驗體看似夠聰明,但還不像這位有著一些情緒反應。

在肯恩想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時,神工匠臉色變得更加糟糕。

「人類?」一聲冷哼,神工匠放開握住肯恩的手,拿起斧頭就準備往肯恩的身上砍。

肯恩這才回過神,拿出短劍架住,神工匠的速度快得像怪物,而這個跟之前交手的相比,更是快得幾乎無法反應,很快就落了下風,被神工匠一踹便踹到牆上,順著牆壁滑落,這次肯恩是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他不是沒想過逃跑,但不管怎麼嘗試,他都無法甩開神工匠,又不敢往太多實驗體的地方走,那只會更加危險而已。尤其在這位神工匠似乎能看穿他隱身的伎倆的情況下,更是危險。

「我很久沒看見人類了,原本想要賽依連來看看的,可惜……」神工匠扯開嘴角低低地笑著,他偏頭看著肯恩,說道:「也許你就要死了,這樣就不是人類,是屍體呢。」

肯恩咳了一聲,用著一點力氣撐著身體往後退,即便知道逃不了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神工匠,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想躲避。終究神工匠站到肯恩面前,拿著斧頭卻遲遲沒有行動。

肯恩緊閉著眼,他不敢看自己最後的終局,腦中迴盪著這一生做過的事情。

神工匠用鞋尖抵著肯恩的下巴,輕輕地抬起來,肯恩睜開雙眼,身子顫得像是麵包店師傅篩麵粉的篩子,屈辱感襲擊著肯恩,但他無力反抗。

肯恩這時才看清神工匠的樣貌。

神工匠長得算是俊秀,和自己一樣灰綠色的短髮有型,而他的眼睛是有如鮮血的鮮紅,帶著腥氣。神工匠突然笑了起來,肯恩發誓,那是個漂亮的笑容,和任何一個正常人一樣會笑,但使人不寒而慄。

「我改變主意了,做我的玩具。」神工匠用鞋尖抬著肯恩的下巴,左右打量,雖然肯恩想躲開但神工匠總會在躲開後再次纏上,多次之後神工匠終於不耐煩地放下腳,伸手扯著肯恩的衣服,將人從地上提起,力氣大得不像話。

「你殺了我……」沙啞的聲音流露出來,肯恩屈辱地瞪視著提著自己的人,勒著難受,呼吸起伏劇烈,幾乎像是要喘不過氣,全身卻擠不出多少力氣反抗這個非人類。

「不,我不殺你。」神工匠低低笑著,有如惡魔低語:「在我厭煩前,你就是我的玩具。我想想……叫我主人?聽起來不錯吧?」

「我不……」

「我說的算,叫。不然每天用刀子從你身上刮一塊肉下來,聽說技術好的話不容易死掉?」神工匠戲謔的語氣像是疑問又像是肯定。肯恩覺得背部被汗水給浸濕,他顫抖著身子。

最後在神工匠提起從肯恩手上奪下的短劍準備下手的時候,肯恩敵不過想活下來的慾望,況且他盜賊做久了本就狡詐,活命第一,雖然他想慷慨赴死但在眼前這個非人類眼中只有慢慢虐殺。他用著僅剩的力氣吼叫著:「我叫!我叫……主、主……」

神工匠似乎在等待著肯恩,過了很久,神工匠又不耐煩地皺著眉,拿著短劍琢磨著該割哪裡的肉下來。

肯恩這才閉上眼睛,顫抖地開口,聲音小如蚊蠅翅膀振動的聲音,沙啞的聲音更像是氣音:「主人……」

神工匠滿意地垂下拿著短劍的手,肯恩閉著眼而沒看見,神工匠腥紅的眼中有一點點喜悅,有如得到一個新玩具的孩子,興奮而愉快。

神工匠有如詠嘆調的聲音說著:「人類也有對我們低頭的時候呢……真是有趣,你可以說是我的奴隸呢,可不是嗎?」

肯恩沒有理會神工匠的話,這讓神工匠很不滿意,勒緊一些肯恩的衣服,肯恩難受地直說是,神工匠才滿意地又鬆了鬆手。肯恩更是悲哀地想著自己可悲的處境。

神工匠盯著肯恩許久,像是在思考什麼,最後嘴裡緩緩吐出一個名字:「哈沃得。」

肯恩不明所以地看著神工匠,祖母綠的眼睛帶著一點天真,而對這樣的情感神工匠很是不以為然,但卻有些心煩意亂,這造成神工匠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似乎心情有要變糟的趨勢。

神工匠突然鬆開抓著肯恩的手,肯恩跌在地上悶哼,痛苦地咳了幾聲,神工匠盯著喘息不止的肯恩,冷淡地緩緩開口:「哈沃得,我的名字。奴隸理所當然該好好記著自己主人的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肯恩祖母綠的瞳孔突地放大,呼吸更是急促,他聽過這個名字,那是屬於這個黑暗世界裡,這些披著人皮的怪物的六個王者之一,神工匠之王,哈沃得。

 

 

第一章 碎聲

 

肯恩是被哈沃得給拖回去的,無法與溫柔連結上,肯恩的身上被磨出好幾個傷口,疼得讓他悶哼。

「你的聲音真煩人。」哈沃得聽見好幾聲悶哼後,頓下腳步,回頭看著被自己拖著的人類。

肯恩被盯得頭皮發麻,大氣不敢喘一口。哈沃得放開手,蹲下身子看著肯恩,肯恩撇開頭,完全不敢看哈沃得,尤其是那雙腥紅的眸子。

「很痛嗎?」哈沃得伸手殘忍地用指甲畫著肯恩的傷口。

肯恩發出嘶嘶的喘息,卻沒有回答哈沃得的問題。

哈沃得不滿地加重力道,冷冷地說:「回答我。」

「唔!」肯恩的身體顫抖著,無力地伸手拉住哈沃得的手,虛弱地呻吟著:「痛……」

哈沃得停下手上的動作,他能感受到拉著自己的人類的手根本沒什麼力氣,說是拉著不如說是整隻手腕的重量都壓在他的手上。哈沃得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人類的脆弱,像是一捏就會死的如同螻蟻的脆弱,平時他都是把人類直接殺了就離開了,根本不會和人類廢話。

哈沃得停下折磨肯恩的手,想了想說道:「好好感謝你的主人。」

肯恩還沒意識過來哈沃得所說的話代表什麼,就被哈沃得一把抱起,抱在懷中。肯恩驚訝地睜大眼睛,卻也只敢呆看著眼前晃過的牆壁,不敢抬頭仰望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著自己的紅眼王者。

哈沃得大概真的有著非人的能力,抱著一個正常結實的成年男人也不嫌重,還能悠閒自在地走路,也許體力的底線根本是個謎。

愣了許久,看過一成不變的景色,還有遊走的實驗體看到這邊似乎都有些遲疑,像是對哈沃得懷中的人有興趣但礙於哈沃得的身分也就沒有對肯恩做出攻擊。

走一走突然停了下來,肯恩正想仔細看看周圍環境的時候,哈沃得卻開口了。

「唷,賽依蓮,我才提到你就遇到了。你看,我的新玩具。」哈沃得的聲音帶著一點喜悅,很少,但肯恩感受得到,尤其他直接貼著哈沃得的胸膛。

賽依蓮也是肯恩聽過的名字,六王者之一的騎士領主,肯恩不禁偷偷打量賽依蓮的樣子。短而服貼的白色頭髮,和哈沃得一樣腥紅的眼,也許王者們的眼睛都是腥紅色的吧。

「人類?還活著?」賽依蓮皺起眉頭,很是不贊同地看著哈沃得:「你平時都直接砍死的。」

「砍死就是屍體了,不會害怕也不會求饒,呵呵……」哈沃得低沉地笑了起來。肯恩只覺頭皮發麻,忍不住握緊自己的拳頭,像是想分攤害怕的情緒。

賽依蓮對哈沃得的惡趣味不予置評,他們這些人也許生前……不,也許他們只能稱作最完美的複製品。他們的本體也許都是正常人類,有優點也有缺點,只是太長久的時間他們都活在殺戮與憎惡人類中,性格多半有些扭曲,他們是最成功的實驗品,有著接近人類的情感,但充其量也只是殘缺品被遺棄在這個破敗的研究所裡罷了。

「怎麼樣?長得還好看吧?」哈沃得就像個孩子在獻寶一樣,不等賽依蓮回答又繼續說道:「起先我就隱約發現他了,沒想到他想偷我的東西,稍微給他點教訓,誰知道他就變成現在這樣。」

賽依蓮嘆了一口氣:「哈沃得,你該知道,人類對我們來說如同螻蟻,你若想他當你的玩具久一些,最好去找瑪嘉雷特看看。你最好別找那些失敗品,她們可能會直接掐斷他的脖子。」

哈沃得聽了賽依蓮的話點點頭:「嗯,我正有此打算。你看見她了?」

「在小房間裡看書吧。」

「瑪嘉雷特都已經把書翻爛了……」哈沃得喃喃唸著,又接著低語著:「但在這裡的日子本來就很無聊。」

沒有招呼,哈沃得就抱著肯恩離開賽依蓮身邊,賽依蓮也不怎麼在意,盯著兩人離開的轉角一陣子才離開。

賽依蓮無法理解自己的同伴突然留下一個人類要做什麼,再怎麼無聊這樣也不有趣,他無法理解。

但事實上,很多好玩的事可以做的,對於哈沃得來說,好玩。對肯恩,也許是虐刑。

哈沃得帶著肯恩找到神官瑪嘉雷特,請瑪嘉雷特看一看肯恩的身體狀況,做了些治療後幾乎已經可以正常行走。只是哈沃得少不了被瑪嘉雷特調侃幾句,但生前溫柔的影子還有一絲存在,也沒有太過頭便讓兩人離開。

之後哈沃得抓著肯恩的手腕——他不想浪費體力把逃走的人抓回來,半拖半拉地走進一間小房間裡,房門都有些壞掉了,勉強能關上,而房內也就只有一張只有床板的床,角落堆疊著發霉堆積著厚厚灰塵的棉被。肯恩看著棉被一陣發毛很快就撇開視線不再去看那幢已經不能用的棉被。

哈沃得把肯恩一把甩上床,肯恩又是一陣悶哼,覺得內臟都快被撞出身體,難受不已。心想著哈沃得若是再這麼粗魯,有一百個瑪嘉雷特可能都不夠救。

在肯恩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哈沃得已經爬上床,欺壓在肯恩身上,邪惡地勾著唇角:「奴隸該滿足主人所有要求,在我方才好心地對待之後的現在,換你回報了。」

在肯恩還沒會意過來,哈沃得已經伸進紫色的毛皮外套中,隔著黑色的短上衣摸著肯恩胸口的突起。肯恩頓時驚愕地拉住哈沃得的手,臉上寫滿著不可置信,似乎也忘記要怎麼說話。

「你不該反抗我,反抗我,我就讓你難受一分,順從我,我考慮對你好一點。」哈沃得瞇起腥紅的眼睛如同豹子看著獵物,隨後又舒展臉色,說道:「諒你初犯,這次原諒你。」

抓著哈沃得的手顯得無力卻也不願放開,但在肯恩和哈沃得對視的瞬間,肯恩還是不爭氣地別開眼,他不敢直視哈沃得的眼睛,那雙眼裡只有殘暴冷血。

哈沃得對於肯恩不願放手也沒什麼意見,因為他感覺到肯恩抓著的力道鬆了一些,但是他不滿身下的人類死活不看著自己。捉著肯恩的下巴,硬是搬了回來,冷言命令道:「看著我,好好地看著我是怎麼玩弄你的身體。」

祖母綠的眼裡寫著屈辱、絕望,以及對哈沃得的恐懼,因為哈沃得控制著他的頭部讓他不得不直視哈沃得,但看著哈沃的腥紅的眼睛時恐懼更是爬滿心臟。

腦袋就像被注入了麻醉劑,想不到任何對策,任由王者擺佈自己的身軀。哈沃得伸手把肯恩的皮帶解開,隔著布料撫弄著肯恩的下身。

肯恩伸手想再次拉住哈沃得的手,他卻記得方才哈沃得說的話而停在半空中,不敢有動作。而這樣得到哈沃得的讚賞:「這次很聽話呢,那麼我就溫柔點。」

肯恩顫著身子,最脆弱的地方被眼前殘暴的王者撫弄,他怎麼樣都輕鬆不起來。

哈沃得看著那處都沒有抬頭的跡象,很是不滿,手便直接探進去握住肯恩的下身。肯恩打了個哆嗦,幾乎是反射動作,他伸手拉住哈沃得的手,希望哈沃得能停止。

「嗯?這樣就不乖了……」哈沃得俯下身,在肯恩的耳邊用著接近氣音的聲音說道:「……不乖的孩子可是要懲罰的。」

哈沃得的聲音很是煽情,這讓肯恩覺得耳根麻麻的,想躲開卻因為哈沃得的話不敢動彈,但他仍拉著哈沃得的手不放,顫聲說道:「不要……求你……」

「錯了,要用『您』。」哈沃得在肯恩的耳邊低語著。

肯恩立刻投降改正自己的用詞:「求您……」

哈沃得低聲笑了起來,輕輕吻了肯恩的耳垂:「嗯……不行。」

在肯恩感到絕望而放手的時候,耳垂有微微的刺痛,耳垂上濕濡的感覺告訴肯恩哈沃得現在正舔吻著他的耳垂,好一會兒肯恩才會意過來方才的刺痛感是哈沃得咬了他的耳朵。

令肯恩意外的是,哈沃得做起這樣的事並不粗暴,反而很溫柔,肯恩怔怔地任由哈沃得啃咬。

「嗯——」肯恩下意識地發出輕吟,這一聲可讓他醒了過來,呼吸有那瞬間急促。

哈沃得也發現到肯恩的異樣,停止繼續啃咬肯恩的耳朵,起身盯著肯恩說道:「很舒服對吧?」

理智讓肯恩想說不是,但感覺上確實很舒服,他也是個享受之人,平時也會找樂子,但面對眼前的王者,恐懼佔據了大部分的腦子。最後,肯恩淺淺地左右搖著腦袋,否定著哈沃得的話:「不……是……」

哈沃得輕哼了一聲,肯恩以為哈沃得發怒了,但哈沃得只是掀起肯恩的衣服,再次俯身。

親吻落在肯恩的心臟處。

肯恩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突然奮力地跳動了一下,哈沃得一定也發現了,他的唇邊勾起一抹壞笑,往旁邊移了一些,改為進攻肯恩紅潤的乳首,一口含住。

「唔……嗯……別這樣……」

「別對我說謊,你的下身告訴我你很舒服呢。」哈沃得邊說邊咬,說完連手都都往肯恩的下身摸去,另一手輕輕扶著肯恩的胸側,拇指正好可以撫弄肯恩另一邊的紅嫩。

三處敏感的地方都被哈沃得撫弄著,很快肯恩還是慾望大過理智,把眼前這人是殘暴不堪的王者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只能隨著感覺輕輕呻吟,反抗什麼的他早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哈沃得的技術不差,可以說是很好,很快肯恩就想繳械投降。就在肯恩快要衝頂的時候,哈沃得突然使力掐著肯恩血脈噴張的下身,接著便用拇指抵著那小小的出口。肯恩發出不滿的呻吟聲,身子也微微發顫。

哈沃得笑了起來,不是殘虐的笑,也不是戲謔的笑,只是就打從心底愉悅的笑著:「主人沒有爽到,做奴隸的怎麼能先爽?」

就在肯恩疑惑著哈沃得還要做什麼的時候,哈沃得又輕笑出聲:「看你一臉茫然的樣子,你該不會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做吧?」

哈沃得的話讓肯恩慘白了臉,被哈沃得握著的東西都有一點退縮的跡象,但哈沃得也不太在意,逕自脫下肯恩的褲子,把肯恩給翻過去背對著自己半臥著,隨後覆在肯恩身上。

肯恩只是一個勁地發顫,聲音微弱地反抗著強大的王者:「不行的……不要這麼做……求……您……」

「你這麼害怕做什麼?我不會只顧自己開心的,好好感謝我。」哈沃得輕輕撫弄著肯恩有些萎下的地方,低語有如情人般的呢喃,卻是如同給了大赦般的恩惠要肯恩感謝他。

在哈沃得良好的技術之下,肯恩的下身又硬挺起來,流出一些透明的液體並不斷喘著粗氣。哈沃得也找不到什麼實用能潤滑的東西,就著一點點的液體抹在肯恩的穴口,硬是用手指探進密穴。

「啊……別……」怪異的感覺令肯恩懼怕,乾澀的感覺在肯恩想到待會進來的可能根本不是手指,他更是害怕不已。

只是哈沃得也不急躁,也許他的記憶裡殘留著當鐵匠時鍛造武器或防具的日子,那需要足夠的耐心及專心才能鍛出上好的東西,而當時他的名字可是響亮有名聲的名鐵匠,他絕對不缺少的就是耐心。

在哈沃得慢慢地為肯恩舒展的情況下,肯恩漸漸的不再那麼難受,哈沃得見到肯恩稍微放鬆下來就再加入一根手指,重複著這樣的動作讓肯恩慢慢適應,直到探進三根手指為止,哈沃得開始變著花樣地玩弄肯恩,時而按揉腸壁,時而往肯恩舒服的地方勾起手指,這動作讓肯恩的腰明顯抖了一下,發出細碎的呻吟聲,有種酥麻感從腰部竄上腦門,讓他身子都軟了。

「嗯、唔……」

「看你這個樣子,我想可以換你服侍我了。」哈沃得輕輕在肯恩的耳邊吐氣,弄得肯恩耳根癢癢的。

肯恩起初懼怕,有些抗拒和哈沃得做這樣的事,尤其是在哈沃得不顧肯恩反對進入時明顯的反抗,哈沃得抱著反抗就該懲罰便直接長驅而入,讓兩人狠狠地接連在一起。肯恩原本就被哈沃得磨掉不少體力,在抗拒哈沃得時又是耗掉不少體力,在哈沃得完全進入深處,像是頂到他的肚子的時候,他的身子也沒剩多少力氣可以反抗,任由哈沃得擺佈。

哈沃得跪在床,雙膝在肯恩的跨下,肯恩就這麼坐在哈沃得腿上而那處緊緊相連著,頂撞感讓肯恩弓起腰。哈沃得拉著肯恩的肩膀,慢慢地把肯恩的身子舒展開,變成漂亮前挺的弧度。哈沃得試探地輕輕頂了一下,肯恩突然咬住唇,因為他覺得不咬住,一定會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而確實他的聲音變成一聲悶哼。

哈沃得伸手由後環住肯恩的身子,輕輕揉捏著肯恩胸前的凸起,也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頂著。每一次哈沃得頂他的時候,肯恩都一陣發麻,從尾椎衝上腦門的酥麻,漸漸地完全放鬆下來承受哈沃得所給予他的,痛苦與快樂。

肯恩是個樂於找樂子的人,但他從來沒有和男人找樂子,更別說讓另外一個男人進入自己,這樣雌伏的姿態令他感到難堪,但哈沃得給予他的快樂也是真真切切存在。

肯恩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完全放棄抵抗哈沃得,哈沃得給予他的快感實在是至高的快樂,但這樣的事實令他感到屈辱及挫敗。而哈沃得的體力好得不像話,翻弄著肯恩一次接著一次做著,到後面幾乎像是擺弄一具人偶。

肯恩的聲音本就沙啞,到後面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堪入耳。

哈沃得無意批評,只是陳述著自己的感覺說道:「你的聲音真難聽呢。」

而這句話像是一根刺紮在肯恩的心上,他突然覺得自己悲慘不已,居然屈居另一個男人身下擺出淫亂的姿態,還克制不了發出呻吟,而對方對他的聲音評論了一句難聽,他覺得沒有比這更悲慘的事。就算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的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來,之後不管多舒服他都極力忍著不出聲。

也許是哈沃得做得也歡了,並沒有注意到肯恩的異樣,是在完事後,哈沃得想檢查看看有沒有不小心弄傷肯恩,卻被肯恩奮力拍開手,力氣大得連肯恩自個兒也愣住了。

哈沃得盯著被打得有些疼的手,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腥紅的眼中裡染上了狂暴的怒意。

 

 

第二章 冷血

 

「你膽敢反抗我?」哈沃得伸手把捏住肯恩的手腕,情緒不定之下用的力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輕是重,但肯定是重了。

肯恩的臉扭曲著,疼痛使他冒著冷汗,這也提醒著肯恩,眼前的人跟自己是不一樣的生物,比自己更加強大,比任何人強大且冷血殘暴。

哈沃得緊盯著肯恩,卻也沒有做別的動作,他已經很好的壓著把眼前的人砍死的衝動——那是埋在骨子中的幾乎難以克制的對人類的暴怒,他直覺認為眼前的人還可以陪著自己一段時間,不能隨意捏死,否則又是無邊無盡的孤獨與無聊。

哈沃得想著,只要眼前的人類像他求饒或道歉,就放過這個人類不再計較,但肯恩因為疼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到哈沃得經過一段時間情緒稍微緩和後才發現肯恩的痛苦神色,才意識過來自己用了太大的力氣,手沒斷已經萬幸了。

哈沃得有些懊惱,心中出現一種名為愧疚的情緒,鬆了鬆手,也果斷地道歉:「抱歉……弄疼你了。」

肯恩原本以為自己小命就要結束在哈沃得的憤怒之下時,哈沃得卻突然冷靜下來又向自己道歉,這一弄幾乎讓肯恩忘了哈沃得方才對他造成的創傷。

在肯恩沒反應的情況下,哈沃得不滿地說道:「你也該向我道歉,你打得可不小力,做人不是該講求禮貌嗎?」

肯恩突然噗哧地笑了起來,一個批著人皮的怪物卻跟他講求人類的禮貌,他覺得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但這卻讓肯恩輕鬆起來。

哈沃得冷冷地看著肯恩很不客氣地大笑,心中很是不滿,直到肯恩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說了一聲:「對不起。」

「是『對不起,主人』。」

主人這個詞就像提醒著肯恩,他是哈沃得捉住玩樂的玩具,而他沒有反抗的權利,原先開懷笑著的心情全沒了,小聲低喃著:「對不起,主人……」

哈沃得的身體被賦予了很強大的能力,但他們最缺失的東西就是人類正常的情感,也許有,只是連他們都忘了。所以哈沃得無法理解自己的玩具為什麼突然不開心了,明明前一秒還不客氣地開懷大笑,現在又沉寂得如同他下一秒要了他的命一樣。但其實,哈沃得不太懂開心是怎麼一回事。

哈沃得感覺得到氣氛很怪異,但他也不知道如何處理,便放下這事想起來原本的目的。

哈沃得想了想覺得再找瑪嘉雷特來看看也許最好,留下話準備出去的時候被肯恩制止了:「等一下!我沒事!別亂來!我是說……瑪嘉雷特好歹是女生!」

對於肯恩的話,哈沃得顯得有些困惑,頓了幾秒想起彷彿身為人類那時候的禮貌,改口道:「不然你要怎麼辦?我的奴隸。」

「呃……有、有水嗎?有的話我想洗澡。」肯恩總覺得提了個蠢問題,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有水。

但出乎意料地,哈沃得點點頭:「我去找凱特莉娜,不然我隨便壓榨幾個凱特莉娜的實驗體。」

肯恩對於哈沃得的話愣了許久,但哈沃得已經穿上衣服出了房間,哈沃得就連走路速度也快得不像話。突然間,肯恩想到一個有可能是事實的假想,該不會是要那些超魔導師用冰凍術再把那些冰融了吧?而且考慮到她們也能操縱火,搞不好哈沃得會帶回熱水。不,如果是冷水他要試著抗議一下。

當哈沃得真的帶回一大盆的熱水的時候,肯恩著實愣住了,除此之外還附上一條看起來很舊但勉強可以用的毛巾。

「你看著我發傻做什麼?」哈沃得放下水盆,伸手輕輕在肯恩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唔……痛。」肯恩伸手揉了揉被哈沃得彈的地方。在這個時候,肯恩突然感受到溫暖濕潤的毛質布料觸上自己的肌膚,肯恩目瞪口呆地看著哈沃得為自己擦拭身體。

哈沃得的動作稱不上溫柔,但對於長久以來只會殺人的怪物能夠照顧身為人類的肯恩,根本稱得上十分溫柔。肯恩被哈沃得這麼一弄,連話都忘了怎麼說,直到哈沃得幫他擦拭完身體。

哈沃得把水處理掉後又回來待在肯恩身邊,肯恩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哈沃得不怎麼睡覺,只有偶爾小瞇一下,但並不是真的有睡眠的必要,畢竟他終究不是人類。

哈沃得撩起肯恩的灰綠色髮絲輕輕在指尖搓揉著,一段時間又會放下,一直重複這個普通的動作卻樂此不疲。肯恩倒是因為哈沃得這樣變相的騷擾,精神緊繃根本睡不著。

「……我想睡。」

「我沒叫你不要睡。」哈沃得不解地看著肯恩,手中仍是繞著肯恩的髮。

肯恩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良好的睡眠抗議,尤其是眼前這人脾氣不穩定,或是說他不殺他才是哪裡出問題,殺他才是正常之下,他怎麼做都不是。

哈沃得見人也沒睡著,也不是那麼在意肯恩想不想睡,逕自和肯恩聊起來:「你的聲音為什麼這麼難聽?」

肯恩想起方才被哈沃得壓在身下時發出呻吟被哈沃得嫌棄的事,霎時慘白了臉,哈沃得注意到了,又問道:「怎麼了?」

「聲音難聽真是抱歉……」肯恩不知哪來的膽量瞪視著哈沃得,明明只是看著哈沃得的紅眼就有些消受不了。

「哪有奴隸對主人這麼沒禮貌的,還敢瞪我。」哈沃得伸手覆上一隻祖母綠,肯恩本能地瞇起眼,哈沃得的拇指便壓在肯恩的眼皮上:「再瞪我就把他挖出來。」

肯恩聽了這話抖了抖,突然會意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別開眼順勢躲開哈沃得的手,縮了縮身子,他也不想道歉,明明委屈的就是自己。最後換了一個話題:「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哈沃得收回手,不解地望著肯恩:「總是有不少人求我不要殺他,為什麼你反而想死?」

肯恩垂下眼簾,沒有回答。世界上有比死更痛苦、更悲慘的事。

哈沃得沒特別想知道答案,等了一陣子沒等到答案,便放棄了這個問題。他從原本坐在床沿改為躺到肯恩身邊,肯恩的身子明顯一僵,但也只是瞬間的事,哈沃德將肯恩攬在懷中:「會冷嗎?看你縮得像條蟲一樣。」

肯恩幾乎貼著哈沃得的胸膛,心臟跳動的力度穩穩傳了過來,卻因為心臟跳動的聲音慌亂起來,總覺得臉上有個熱度揮之不去。

「身為主人可憐一下奴隸。」哈沃得輕輕撫摸著肯恩的頭髮:「這樣好點嗎?」

肯恩有種心臟要跳出胸膛的鼓脹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之下只能輕輕嗯了一聲,乾脆裝死窩在哈沃得懷中裝想睡,實際上他根本睡不著了。

「啊,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你的聲音這麼難聽呢!」哈沃得不知道為何對此執著著,但提起這總是會刺傷肯恩的心靈。

肯恩想想與其避而不談,乾脆地告訴哈沃得比較好,反正自己的聲音這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可從來沒有為了自己的聲音自卑,對哈沃得的批評感到難受並不是自卑而是覺得那是一種中傷。

「我的聲音一直都是這樣。」

「是嗎?真特別。」哈沃得露出一抹微笑但肯恩並沒有看到,沒有嘲笑惡意,只是單純地知道了答案而覺得愉快,僅此而已。

肯恩感受得到一點哈沃得似乎心情不錯,他不知道為什麼,但他有些震驚。一時之間有些茫然,但睡意爬滿了使用過度的身體,很快他就陷入夢鄉。這件事在被提起時,已經是很久很久的以後了。

哈沃得抱著肯恩卻也難得有想睡的感覺,反正他的警戒心很重,有什麼動靜他會知道的,於是他也小憩了一會兒。

當哈沃得再次醒來時,是因為感覺到懷中的人兒有些動靜。他睜開眼看著懷裡的人,懷裡的人喃喃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眼睛卻沒有睜開,又往他的懷中縮了縮。

哈沃得不自覺地嘴角彎著一個微小的弧度,哈沃得出現了一種懷中的人真可愛的情緒。他其實不知道怎麼和一個人類相處,或許說,他的記憶裡人類只有殺掉的價值,但是當他想到要把肯恩殺掉的時候,突然覺得捨不得。

也許可以,哈沃得希望肯恩陪著他愈長愈好。

 

 

第三章 微光

 

肯恩在研究所三樓裡生活的幾日中,多半會和哈沃得上床,他仍然不喜歡發出聲音,但他有時候痛恨他和哈沃得的契合度老實說不錯。

至於食物的問題,肯恩隨身帶在身上的一些食物不多,有果類也有肉類,還有一些簡單的小點心,因為擔心保存的期限,這個哈沃得幫他解決了——哈沃得又去壓榨凱特莉娜了。

肯恩不是沒想過逃離哈沃得的身邊,可是當他有什麼動作的時候,哈沃得便會警告他若是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哈沃得便會把肯恩當作從前來這裡的人一樣而發出攻擊。肯恩因此作罷,反正哈沃得其實對他還算不錯,雖然哈我得總是會奴隸奴隸地叫著他。食物總有一天會吃完的,也許到那個時候再拜託哈沃得看看,看可不可以讓他出去拿些食物,至於出去了他可不打算回來就是。

肯恩在研究所三樓的日子裡,沒什麼事情可做,不過哈沃得都陪在他身邊,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多半問著外面的世界等等的並感嘆著外面的世界變了真多。肯恩一次好奇之下,問了哈沃得以前的事,哈沃得也慷慨地回答了肯恩所有的問題。

哈沃得是最成功的實驗體,保有本體的所有記憶,而研究所的這些殺人機器根本不需要感情,所以哈沃得對人類的殘暴或是情感有些缺失這點更可以說是成功的理由之一。肯恩也不知道哈沃得是哪根筋不對,讓自己安然無事地待在他身邊,而不是殺掉。至於情感缺失這點,肯恩不知道該不該說哈沃得其實挺單純的,有點像未受汙染的孩子,但擁有著很強大毀滅的力量,就這兩點加起來,也許才是真正可怕之處。

哈沃得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力量和人類相比太過巨大,哈沃得自己也很注意不要傷害肯恩,不管是什麼時候,他都極力地保持著理智,只為了保護肯恩可以陪著他又長又久。

肯恩和哈沃得除了聊天,還是只有聊天。

這天,肯恩好奇地問了哈沃得:「主人,您會鍛造裝備嗎?」

肯恩已經很自然地把主人和您掛在嘴邊,他也聽煩了哈沃得的糾正,索性哈沃得怎麼要求他就怎麼做,反正一個稱呼不少塊肉。

「當然,我沒事的時候會鍛造一些裝備玩玩,還有我那些同伴偶爾也會來找我要裝備。」哈沃得聳肩,又看了看肯恩,問道:「你想要?」

肯恩當然是想要,但哈沃得好歹是研究所三樓的王者,他不覺得哈沃得會給他,搖了搖頭:「就只是問問而已。」

只是哈沃得像是沒聽見,開心地說道:「你想要什麼樣的裝備?看你隨身武器是短劍,幫你鍛造一把短劍可好?」

肯恩怔怔地看著哈沃得:「您願意?」

「當然可以,我得找凱特莉娜幫我。你也幫我做點苦力吧。」哈沃得說完不等肯恩反應,已經衝出去找人了。

肯恩幾乎習慣了有什麼事就找凱特莉娜跟瑪嘉雷特了,會找前者多半是需要火需要水,會找後者多半是肯恩的身體不舒服,她們兩位也因此和肯恩熟起來。肯恩因為是哈沃得的人,她們也不會動,不過熟起來也不知道她們是把肯恩當作姊妹還是什麼,要是她們一起來哈沃得的房間,一定會找肯恩八卦些有的沒的直到哈沃得受不了趕人,肯恩這才體會到女人們八卦的能力十分厲害且不分人類跟非人類。

沒多久,哈沃得就帶著凱特莉娜回房間,凱特莉娜向肯恩點點頭,說道:「你好。」

有趣的是,那兩位女人如果沒有一起來便是溫和有禮,就像現在這樣,於是肯恩默默地得到凱特莉娜和瑪嘉雷特是很好的好朋友這樣的結論。

肯恩也點頭致意打了聲招呼。

哈沃得從角落的推車中翻出一些東西,看了一會兒點點頭:「嗯,不錯,有靈感了。」

肯恩有些呆滯地看向凱特莉娜,凱特莉娜聳聳肩:「他有著很高的鍛造能力,說是有才華不如說任性妄為。」

「凱特莉娜,閉嘴,不要讓我打消原本想鍛造一樣裝飾品給妳當酬勞的念頭。」

「哦!你終於良心發現讓我不要做白工啦?」凱特莉娜訝異地說道,邊在哈沃得準備的爐子點上火,還有讓哈沃得準備用來冷卻的盆子裡充滿水。

「我真的突然有點不想做了。」哈沃得斜了凱特莉娜一眼,但他已經開始工作起來。

哈沃得鍛造的技巧十分熟練,速度也十分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先把要送給凱特莉娜的裝飾品鍛造出來,是一個挺漂亮的項鍊。之後才真正開始幫肯恩鍛造短劍。

這次哈沃得的速度沒有像鍛造裝飾品那麼快,比鍛造裝飾品時更為仔細,時不時就會察看一下,似乎想弄得盡善盡美。

「他對待這種事很認真的。」凱特莉娜晃了晃手中的項鍊:「像這種的對哈沃得來說只是玩具而已。他以前不喜歡做這些飾品,但是在這裡待得久了,無聊了就開始做給我們幾個女生玩。」

「可以借我看看嗎?」

凱特莉娜點點頭,將項鍊遞給肯恩:「你的老公鍛造的東西,當然可以。」

肯恩聽到老公什麼的,臉都紅了,瞬間像炸了毛的貓:「什麼老公!妳別開玩笑,我和主人都是男的!」

肯恩不習慣也不太敢叫哈沃得的名字,所以不管是叫哈沃得或是和別人談論到哈沃得都是用主人這個詞。

「哦,但你好像很喜歡這個詞,臉好紅。」凱特莉娜指著肯恩的臉。

「這是腦羞!不是喜歡這個詞!」肯恩大叫著,腦中浮現著自己在家做飯等哈沃得回家吃飯的場景,想了不過一秒鐘立刻中止腦中的妄想,否則他可能會覺得自己瘋了。

「吵死了!」哈沃得突然怒道,轉頭盯著肯恩:「給我過來幫忙,我說了你得做點苦力。」

肯恩搔了搔臉頰:「可是我沒鍛造過東西,而且我還沒看項鍊。」

「你想看我到時候鍛造個十來個讓你看個夠。」哈沃得緊盯著肯恩,煞有不聽話走著瞧的樣子,命令道:「過來。」

連命令都減到剩兩個字,肯恩摸摸鼻子也不敢違抗,要是哈沃得真的火了也不好收拾,便起身走向哈沃得。

哈沃得丟了一些工具給肯恩,多半是要肯恩打打雜,做些比較簡單的體力活,至於較精細的工作都是哈沃得自己來做。不過就連最簡單的打雜工,哈沃得要求都頗高,肯恩就連打雜工都少不了被哈沃得臭罵。

直到一把短劍被鍛造出來,肯恩才得以休息喘口氣,不過他大概再也不會和哈沃得要裝備了,他可是被罵得狗血淋頭。

只是短劍一造完,哈沃得像是整個人放鬆,面部表情沒有那麼嚴肅,就像平常和肯恩相處的樣子。

「你怎麼不過來看看?站這麼遠做什麼?」哈沃得晃著短劍,不解地看著肯恩。

「沒有人在幫你鍛造裝備後還想靠近你,都被你罵傻了。」凱特莉娜中肯地評論著,收起項鍊,起身說道:「我待得也有點久了,差不多該走了。謝謝你的項鍊,我很喜歡。」

凱特莉娜說完便一溜煙地跑了,留下兩人對看著。

肯恩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哈沃得很是不滿意地摟過肯恩的腰肢:「傻了也得過來,你不能要求一個對鍛造裝被十分講究的人什麼。快來看看,漂亮不?」

肯恩伸手接過哈沃得手中的短劍,翻看了一會兒,精神都來了:「好劍,又漂亮。」

「當然,這可是我鍛造的。」哈沃得指著刻在短劍上的一串花體字,是哈沃得的名字,那是所有鐵匠的習慣,會在自己鍛造的物品上刻下名字,哈沃得也不例外。

「這把劍叫什麼?」

哈沃得抱緊肯恩的腰:「肯恩。」

「嗯?」肯恩不明所以地看像哈沃得。

「我說,這把劍叫做『肯恩』。」

肯恩有那麼瞬間心臟奮力地跳了一下,似乎用盡所有的力氣,使他全身發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哈沃得。

哈沃得看著肯恩呆傻的表情,伸手捏了捏肯恩的臉:「喜歡嗎?我的小奴隸。」

肯恩這才回過神,輕輕拍掉哈沃得在自己臉上肆虐的手,仔細地端詳著短劍,小聲地呢喃著:「喜歡。……謝謝。」

「喜歡就好,性能應該比你平時用的好許多。」哈沃得鬆開抱著肯恩的手,開始整理放得到處都是的材料及工具,弄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完。

肯恩手中緊握著短劍,對於方才心中的悸動,肯恩不知道該將那種感情歸類於什麼。只是他開始猶豫著,也許多帶一點食物回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個……我可以回去嗎?」肯恩方問出口,就遭來哈沃得的瞪視,肯恩連忙解釋道:「我會回來!食物都快沒了……要是沒有食物,我也會餓死的。」

哈沃得放鬆了臉部表情,但仍然有些猶豫。哈沃得不怎麼信任人類的承諾,所以他不跟人類談任何條件,只是面對眼前的人類,他猶豫了。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人類似乎有著太多的例外,他感到疑惑不解,但他願意留下這些例外。

「好吧,記得你的承諾。」

肯恩得到哈沃得的同意,頓時高興不已,連忙點頭說會記得的,便整理起東西,準備出去一趟。

哈沃得看著肯恩整理東西,愈看愈覺得放心,放心肯恩應該會守承諾。畢竟肯恩幾乎是把他所有的物品從背包中挖出來丟進哈沃得放在角落的推車中,幾乎在哈沃得準備開口要肯恩不要再塞的時候,肯恩終於停了下來。肯恩背起塌下的背包,從脖子上解下一個精美的十字架項鍊走向哈沃得。

「我回來前幫我保管,不要弄丟了。」肯恩將項鍊掛到哈沃得的頸子上,這是他給哈沃得的承諾,也是給自己不得不回來的理由,這是他母親的遺物,長年來都是不離身的。

哈沃得用手托著項鍊打量,又抬眼看著和自己站得十分靠近的人類,腥紅的眼裡帶著少見的溫暖笑意:「哪有奴隸像你這樣對主人下命令的?」

雖然哈沃得嘴上是這麼說,但肯恩知道哈沃得心情很好。哈沃得有時候說的話像是在怪罪,但是其實只是嘴上說說,心理高興得很。或是哈沃得口中說的左一聲奴隸又一聲奴隸,但多半肯恩有什麼要求除了離開研究所哈沃得都會盡量滿足,事實上要不是研究所三樓環境太過陰暗周圍又充滿恐怖的人皮怪物,肯恩還以為自己是來度假的。

哈沃得用手指挑起肯恩的下巴,肯恩對於自己比對方矮這一點稍有不滿但也不能怎麼樣。哈沃得輕啄了肯恩的唇。

肯恩舔舔嘴唇,挑釁般地笑道:「您不會這樣就滿足了吧?」

哈沃得勾唇一笑:「當然。」

哈沃得用手壓著肯恩的後腦勺,另一手抱著肯恩,唇舌相貼著,交換著彼此的氣息,有種淡淡的藥水味和菸草香,並不是像環境的骯髒,反而十分乾淨。

肯恩在這裡一段時間後了解到,凱特莉娜的魔法天賦是在研究所裡的生活必需,而且六位王者也不知怎麼弄的,反正是有個地方可以洗浴,至於供水和加熱都是凱特莉娜的工作,所以他們惹誰都好就是別惹凱特莉娜,還有瑪嘉雷特,不然受傷了就自己痛個四五天吧。

肯恩被哈沃得吻得暈呼呼的,幾乎站不穩而依靠在哈沃得懷中。

哈沃得喜歡肯恩需要依靠他的樣子,很喜歡。

哈沃得也喜歡和肯恩在一起,他學到了很多像正常人會擁有的情感是怎麼一回事,那樣讓自己像個人類,而不是一個成功的殺人機器。

「去吧,路上小心。」哈沃得捧著肯恩的臉,輕輕用拇指揉著肯恩的眼尾,便放開了手。

哈沃得恨不得永遠都不要讓肯恩離開自己的身邊,但肯恩終究和自己不同,他還是得放手,否則在一起的只會是冰冷的屍體。

 

 

第四章 缺失

 

肯恩覺得一直以來頸子上掛著的項鍊突然拿走,是一個很奇怪的感覺,有些微的不安,但是想到項鍊所在的地方,嘴角連他自己也克制不住會挑起。要是在之前他被告知會和研究所三樓的王者算是安穩地生活一段時間,他一定會覺得那人瘋了,但現在他只覺得哈沃得其實和普通人類沒什麼不一樣,只是更加強大。

肯恩也許是時常待在哈沃德的身邊,就連走在三樓裡都忘了要隱藏自己的身影,但在他意識過來時,才發現並沒有任何一個實驗體對肯恩發出攻擊,這讓他乾脆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情況不對在逃就行了。

走了一會兒卻有個人突然從暗處出現在他面前,讓他嚇得差點沒心臟停止跳動。

「你怎麼在這?」一樣腥紅的眼睛盯著肯恩,藍色微長的頭髮也是不太服貼地翹著,從他身上的壓迫感,肯恩知道也是六位王者之一的艾勒梅斯。

「……要出去拿點食物回來。」肯恩稍微往後退了一步,總覺得那樣可以稍微紓解壓力。

「你還會回來?」艾勒梅斯稍微低了頭,有大半的臉埋進圍巾裡,看上去有些陰沉,但其實人也還不錯,對研究所三樓的人來說就是默默地保護著這裡。

肯恩點點頭:「我答應他了,而且我的項鍊留在他那邊。」

「為什麼?」

肯恩出現了短暫的疑惑,隨後會意過來,單純地笑著:「平常也四處遊蕩,沒什麼稱為家的地方,這裡有他,也沒什麼不好。」

「……你是奇怪的人。」艾勒梅斯欲往暗處隱去時又留下了別的話語:「但願你遵守承諾,否則永遠別回來,我會殺了你。」

肯恩苦笑著,在艾勒梅斯隱去身形後,又幽幽的從某個暗處傳來告誡:「你上去最好小心點,這層樓大家都知道你是哈沃得的人而不會動你。」

肯恩怔了一下,說道:「謝謝。」

肯恩摸摸鼻子,這算是特殊的通行證嗎?不過感覺也不壞。

肯恩很順利地從研究所離開,還被雷根貝勒的人當作潛入者給趕了出去,但也沒受到什麼懲罰。

外面的世界才剛過午,他稍微晃了一下,稍微拿著之前存下的一點戰利品換了點錢後,才去逛了逛商店買些食物存起來。

他盡是買了些好吃的食物,甚至也稍微花多一點錢買了一些看上去精緻的小點心,他不喜歡吃甜點但他想讓哈沃得嘗一嘗,也許哈沃得也不喜歡,但幾個女生應該挺喜歡的。

存了些簡單的食物後,時間還早,他想去普隆德拉一趟,那邊總是很熱鬧,幾乎是交易勝地,他有點錢的時候就會添購一些裝備,難得出來當然要去逛一趟。

肯恩在普隆德拉買了幾件毛皮大衣,打算讓研究所的生活舒服點,看到好玩的東西也買了幾樣,像是黑色的貓耳,女惡魔角,男惡魔角等等。他邊購物邊想著要怎麼樣才能讓哈沃得戴上這些東西,最好還能想辦法記錄下來,但他對自己的畫畫能力實在不太自信,幾乎只能稱作塗鴉而已,但他還是帶了一些紙和畫筆。

他在普隆德拉晃蕩的時候,聽見似乎有人在徵招去研究所的團隊,他看過很多這樣的人,有活著回來的也有沒回來的,他也不太在意。到各地冒險旅遊算是很平常的事,當然研究所也是。

肯恩覺得沒少東西後便搭上飛空艇回里希塔勒鎮了。這一去一返,回來時幾乎夜深了,而且長時間搭乘飛空艇,肯恩其實有些微發暈,乾脆在旅館住個一夜明天再回去,哈沃得應該不會太計較這幾個鐘頭吧?

肯恩洗完澡便安安穩穩的在里希塔勒鎮住上一晚。

只是他從來沒想過,當他回去會看到那怵目驚心的畫面,只差沒有直接崩潰。

 

肯恩幾乎無法理解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是什麼,他看到很多人在研究所三樓忙著,忙著救治,忙著攻擊,忙著指揮戰事,而敵對的對象便是哈沃得,肯恩絕對不會認錯,那掛在頸子上晃蕩的十字架項鍊。

肯恩看著有創造者往哈沃得身上投擲各種危險的化學藥劑,而哈沃得追殺著在他眼前晃盪的騎士領主或十字軍,也有幾位智者用著擅長的領域控制著戰局,也有超魔導放著大型法術,或是神射手遠遠的射擊,總之陣仗大得不得了。

哈沃得身邊也帶著王者們的分身,場面十分混亂,肯恩也不敢靠得太近,深怕被戰火燒到。雖然研究所三樓的非人怪物很強,但哈沃得已是落了下風。

肯恩幾乎想阻止整個戰局的時候,他看見那些危險藥劑砸到哈沃得身上,哈沃德的身影從他眼前倒下並且消失的時候,他無力的跪坐下來,耳邊充斥著勝利的喜悅,但他幾乎什麼都聽不到,地上有幾件哈沃得帶在身上的東西。

突然有一位神官拍了拍肯恩的肩膀問道:「你是來這裡冒險的人嗎?我們要回去囉,在這裡得小心點。」

肯恩怔怔的看著哈沃得消失的地方沒有說任何話,神官也覺得無趣便離開了,沒多久一大群的人就這麼從研究所三樓離開,四周恢復成死寂,而肯恩唯一感覺得到的是冰冷。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想起背包沉甸甸的重量,裡面放著許多他想和哈沃得分享的東西,可是他卻看見哈沃得從他眼前消失不見,他突然低沉地笑了起來,聲音煞是難聽。

直到被艾勒梅斯發現。

「你守承諾回來了,不過怎麼傻站在這?」艾勒梅斯看了一眼被塞得鼓鼓的背包:「東西真多。」

肯恩垂下頭,喃喃低語著:「我要離開了……」

艾勒梅斯被肯恩這麼一弄很是不解,皺著眉看著肯恩:「哈沃得在等你,你打算毀約?」

肯恩突然抬起頭瞪著艾勒梅斯,祖母綠的眼裡盈滿淚水,鼻頭一酸,淚水流了下來。

對於這樣的景象,艾勒梅斯出現有些慌亂的情緒,他可對安慰人不在行,要是瑪嘉雷特在就好了,她是最溫柔的人。

「你、你怎麼了?你該不會和哈沃得吵架了吧?」

「哈沃得從我眼前消失了!我回來這裡還有什麼意義?」肯恩大吼著,嘶啞的聲音是悲痛,這是艾勒梅斯看過的很多人類都露出的樣子,可是對象都是那些被他們殺掉的同伴。

艾勒梅斯有一瞬間的失神,又很快回過神,淡淡地說道:「原來是這樣,放心,他不會死。」

「什麼叫『原來是這樣』?你知道……嗯?他不會死?」這下肯恩整個傻住了,看著艾勒梅斯一臉理所當然。

「嗯,不會死。應該已經在房間了,很多我們的生活空間是一般人到不了的,我帶你過去。」艾勒梅斯聳聳肩:「不然可以死我們早就自殺了,在這裡是幾十年無聊徘徊的日子。」

肯恩突然覺得自己傻透了,抹去眼淚覺得有些害臊,但艾勒梅斯沒多說什麼,肯恩便跟在艾勒梅斯身邊回到哈沃得的房間,沒想到瑪嘉雷特也在。

瑪嘉雷特一看到肯恩便急忙起身,停下為哈沃得療傷的動作,快速走到門邊擋住肯恩和艾勒梅斯的去路。

瑪嘉雷特低聲對肯恩說道:「你別過去,他現在有點精神錯亂,尤其憎恨人類,畢竟被人類傷……」

肯恩拉過瑪嘉雷特,從她身邊晃過去,一下便鑽進房間,急忙跑上前查看哈沃得的傷勢,哈沃得的身子很多處都受了重傷,大部分止血了,只是怵目驚心的紅色仍然醒目,還有強烈的化學藥劑使哈沃得的部分外表有些猙獰。

肯恩卻顧不上哈沃得是不是外表可怕,或是說他不覺得可怕反而感到更心疼:「哈沃得!你怎麼樣?」

在肯恩意料之外,哈沃得居然撐著身子朝他撲來,眼明手快的掐著他的脖子。哈沃得將肯恩壓在床上後,肯恩只覺得頭被喀得生疼,且突然大部分失去空氣的感覺十分難受,掙扎的叫著哈沃得的名字,卻只剩下氣音。

「人類,你為什麼在這裡?」哈沃得腥紅的眼裡有著狂躁與不安,他現在見人類,見一個想殺一個,但同時又會想起被殺掉時的感覺,十分糟糕。

瑪嘉雷特趕緊跑過來拉著哈沃得的手:「你冷靜點,先把你的傷治好,你要是想殺他再殺。」

「哼!那他早就跑掉了。」哈沃得瞥了一眼瑪嘉雷特又如豹子看著肯恩:「說,在這有什麼企圖?」

肯恩已經有些頭昏,他現在也不知道哈沃得到底發什麼瘋,只是他聽見瑪嘉雷特的話還有看見哈沃得的表現之後,突然感到十分不安,總覺得……

「你先讓我把你治好!如果你不想要我拿木杖敲你的傷口的話,放開他讓我治療。」瑪嘉雷特想得到能阻止哈沃得的方法也只有這個,拚力氣她可贏不過哈沃得,瑪嘉雷特見哈沃得還不鬆手,轉過頭看向艾勒梅斯:「艾勒梅斯會看好他,他不會跑掉。」

哈沃得看著瑪嘉雷特有生氣的跡象,衡量了一下還是不要惹他們六人裡唯一會治療的同伴的好,將肯恩甩向艾勒梅斯,艾勒梅斯雖有些無奈但還是接下肯恩,有模有樣的像是抓住肯恩的樣子。

「咳、咳!他發什麼瘋……?」肯恩小聲地問著艾勒梅斯。

但他們六人本來各種感官都比常人優秀,自然聽得見肯恩細碎的聲音,立刻瞪向肯恩,但礙於瑪嘉雷特警告的眼神,沒敢輕舉妄動。

艾勒梅斯想了想,說道:「記憶缺失,我們不會死,但是很有可能會失去部分記憶,尤其在我們和人類根本不會相安無事地生活的時候,在死亡時有很大的機率,記憶會被修正,比如說把你的存在從哈沃得的腦中抹去。」

肯恩像是聽得懂每一個字,但整句話的意思卻聽不明白,最後只得到一個結論:「你說……哈沃得不記得我?」

「應該是這樣。」艾勒梅斯淡淡地說道,他對這件事沒有表示什麼,畢竟肯恩是哈沃得的人,肯恩難不難過和他沒有關係。

「他會想得起來嗎?」肯恩愣愣地看著哈沃得,他覺得比被哈沃得掐著還要難受。

「有時候我們丟失的記憶會突然想起來,但是我們從來沒和人類和平相處,所以這次我也不清楚。」艾勒梅斯聳聳肩。

肯恩怔怔地撥開艾勒梅斯的手,走向哈沃得。瑪嘉雷特看著哈沃得又狂暴起來的情緒,很不贊同地瞪向肯恩,也警告著哈沃得。

肯恩像是沒看到瑪嘉雷特的不贊同,直直走向哈沃德,伸手想拉住哈沃德的手,那雙手上被化學藥劑腐蝕的疤痕猙獰不已。

哈沃得在肯恩碰到自己的時候躲開手,腥紅的眼瞇成一線,不悅地看著肯恩:「滾開,在一旁好好待著,我待會兒再來料理你。」

「不!你這混蛋,在我面前死掉,又把我忘了,現在身體又這個樣子……」肯恩的聲音沙啞不已,執著地搶過哈沃得的手,緊緊握在手中:「至少讓陪著你……求你了……」

哈沃得原本想甩開肯恩的手,但聽到肯恩的聲音,雖然難聽但還是聽得出有些哽咽,他便猶豫了,於是錯過了甩開肯恩的手的時機。

肯恩握著哈沃得的手,一陣鼻酸便低頭,眼眶泛著淚。

誰也沒有發現肯恩快哭了,瑪嘉雷特和艾勒梅斯猜想大概肯恩是太過於難過,他們不清楚肯恩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看得出來肯恩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很不好。哈沃得是一個勁的生氣,他覺得握著他的手的人類十分討厭,也討厭從手上傳來的熱度。

直到瑪嘉雷特把哈沃得治好之後,和艾勒梅斯一起離開了,什麼也沒說就留下兩人。

哈沃得被治好後,身上還有些疤痕那需要靠著時間恢復,但傷口都癒合了,只是還需稍微休養,其實不讓瑪嘉雷特治療也是會恢復,只是會難受很長一段時間而已。

好在哈沃得感覺比較好一些,心情也比較好一點,雖然面對人類還是讓他十分不悅,但還沒有想立刻殺死眼前的人。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瑪嘉雷特和艾勒梅斯都沒有攻擊你?」哈沃得試著抽手卻抽不出,有些嫌惡。

而這種嫌惡的情緒在肯恩的淚水終究流下來,滴落在哈沃得的手上時消散了,那種濕潤的感覺令哈沃得驚訝,而心臟有如棍子敲在上面,微微發疼。

哈沃得想著這個人類在做什麼,很快地覺得只有個可能,就是這個人類在哭。哭?為什麼?

哈沃得不能理解人類為什麼哭,他看過在他面前驚恐得哭吼的,但沒有這種握著自己的手發顫又不哭出聲的哭泣。

「抬起你的頭看著我,好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這裡並不是你們找得到的地方。」哈沃得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類握著他腦中的一些空白的秘密,他知道自己的記憶少了些什麼,他們死過都會有類似的現象,即便知道還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這次那些空白似乎十分重要。

肯恩被哈沃得這麼一問,委屈地抬起頭,最後忍無可忍地撲抱住哈沃得,哈沃得原本以為肯恩要攻擊自己,但在肯恩抱住自己有如孩子般崩潰地大哭的時候,哈沃得愣住了。

「哈沃得……」肯恩連自己都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他只知道他很想抱著哈沃得哭一頓,嘴裡喃喃地念著哈沃得的名字。

肯恩哭到哈沃得手足無措,哈沃得又從來沒安慰過人,最後無奈之下只能試著抱住肯恩。這個人類能止住哭泣,怎樣都好,天知道他的聲音實在難聽得很,但……很懷念。

肯恩哭了許久,最後慢慢安靜下來,哈沃得以為肯恩可以好好解釋的時候,卻無奈地發現拉著自己的手哭著的人類睡著了,但手緊握著自己死活不放。

 

 

第五章 縱慾

 

當肯恩醒來時,發現哈沃得臉臭得像是有人欠他八百萬的時候,肯恩才意識到自己像八爪章魚一樣攀著哈沃得。

「對不起……你明明傷才治好沒多久。」肯恩趕緊放開手:「傷口還會痛嗎?」

哈沃得不太懂眼前的人類,人類憎恨他們或是貪婪或是厭惡懼怕,各種醜陋的感情都有,唯獨擔心是看不到的,一時間哈沃得很不自在。

哈沃得看肯恩彷彿是被欺負的小動物一樣,似乎哈沃得不說些什麼他就會繼續消沉,哈沃得只好說道:「不會。」

肯恩鬆了一口氣,拿過自己的背包,翻找著:「我帶了毛皮大衣回來,會暖和點。」

「我不……」哈沃得正要拒絕,肯恩已經把毛皮大衣披到哈沃得身上。

「這裡比較冷,暖和點有助身體康復。」肯恩又丟了其他件到床上:「鋪在床上或是當棉被蓋著也舒服,帶很多件果然是對的。」

哈沃得摸著柔軟的毛皮,確實很舒服也很溫暖,但哈沃得對肯恩還是只有陌生感,就肯恩表現出來的熟稔,哈沃得十分不自在。

「我和你很熟嗎?」哈沃得問道,但當他看到肯恩突然表現出來的失落,擺擺手:「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問問……我不記得了。」

「你問我很熟嗎……該做和不該做的都做了,你覺得呢?」祖母綠的眼認真地看向哈沃得。

「……什麼意思?」哈沃得實在不確定肯恩的該做和不該做的是不是和自己所想的是一樣的,如果是一樣的也挺令人震驚的。他已經禁慾了幾十年,結果居然和一個人類做那種事,還是男的。

肯恩惱怒下扯過哈沃得,恨恨地啃著哈沃得的嘴唇。哈沃得睜大了眼,腦中的第一個想法還真的是,第二個想法感覺不賴。在哈沃得這麼想的時候,身體順從了本能把肯恩拉過壓在床上。

「正好我被人類殺掉的怒氣無處可洩。」哈沃得舔舔嘴唇,腥紅的眸子有著興奮與狂躁:「放心,我會讓你爽上天的。」

肯恩相信哈沃得的話,哈沃得做愛就是做愛,不會參雜別的像是懲罰他人之類的情緒。有著也許比人類還要溫柔的對待,還有十分優秀的技術,肯恩常常覺得自己甚至更加張大雙腿給哈沃得操很下賤,但事實就是十分舒服。

肯恩對於哈沃得想上自己沒什麼意見,就算哈沃得嘴上說是在洩恨,但都不是這回事。洩慾也許算得上,他都是哈沃得的奴隸了,但事實上他也有爽到。

「不過,在那之前,回答我。我們是什麼關係,還有你的名字。」哈沃得看上去像是勉強壓抑住興奮,他似乎十分想知道答案。哈沃得這種興奮的樣子肯恩見過不少次,尤其是和自己上床時,通常會被操得聲音嘶啞。

「肯恩。」肯恩乾脆地說出自己的名字,而哈沃得的第一個問題,他想了想還是照實說道:「關係大概是……主奴,但你對我還不錯。」

哈沃得皺著眉,用手指撫著肯恩的唇,伸手進去繳弄著肯恩的舌頭:「我是主人,你是奴隸?」

肯恩有些困難地點點頭,哈沃得玩弄肯恩的舌頭更勤了,低聲笑了起來:「這可是你的不對了。叫我主人,還有該用您而不是你。」

哈沃得想起和肯恩接吻的感覺不賴,放過肯恩的舌頭,低頭親了一下肯恩。

肯恩突然悲慘地發現自己不討厭當哈沃得的奴隸,甚至是聽見哈沃得命令自己叫他主人,他安慰得想流淚,至少哈沃得還願意留著自己。

「對不起……主人,請您原諒。」肯恩閉起眼,仰著頭親吻哈沃得。

哈沃得煞是滿意地看著肯恩,或許更多的是訝異,但肯恩的順從也讓他完全相信肯恩說的他們是主奴的關係。

哈沃得收起原先的壓抑,用手托著肯恩的後腦勺,加深彼此的吻,舌頭也侵略性地鑽進肯恩的嘴裡,吻得肯恩幾乎無法呼吸。

就在肯恩差點被吻暈過去時,哈沃得終於放過肯恩。看著肯恩大口喘息,臉色紅潤,祖母綠的眼帶著水霧迷茫的樣子,哈沃得突然讚嘆著以前的自己真是明智沒殺掉這個人類而是做為奴隸留在身邊。他發現肯恩實在太對他的胃口了。

哈沃得想起先前肯恩對自己的擔心是真真切切的,心頭一股暖流流過,認為自己應該是難得大發慈悲,說道:「想要我怎麼抱你?粗暴、溫柔、激烈等等,給你自己選。」

肯恩呆愣地看著哈沃得,現在又在玩什麼?

哈沃得在肯恩發愣了一段時間打算說什麼的時候,哈沃得打斷了他的話:「我可沒什麼耐心,這點就讓你用身體記住。」

哈沃得俯下身啃咬著肯恩的耳朵,說道:「我會把你上到說不出話,反正看你也不太需要用到嘴。」

「等、等等……」

哈沃得沒理肯恩,又問道:「喜歡什麼姿勢?不說我就把所有可以做的姿勢做一遍,你再來回答我的問題。」

「我說我說!讓我想想……」

哈沃得輕輕應了一聲,嗅著肯恩的頸子,因為呼吸起伏著,底下有著頸動脈,那是拿斧頭砍下會噴灑出鮮紅的僅次於心臟最接近生命的地方。

「十秒鐘,你只剩九秒……」哈沃得吻了一下肯恩的頸子。

肯恩慌亂起來,哈沃得透過肯恩頸部的肌肉變化感受到肯恩的緊張,心情十分愉快,他享受人類掙扎的樣子,通常是在死亡面前掙扎,但現下這種哈沃得發現更是美好。

「我、我能直接做告訴您嗎?」肯恩羞於啟齒,他可不想說出來,這比起做還要羞恥,他懷疑哈沃德是在玩什麼新遊戲專讓他感都羞恥。

哈沃得輕輕啃咬舔吻肯恩的頸子:「嗯……六秒。」

肯恩明白到哈沃得鐵了心要自己明確地說出來,只剩下六秒讓他更是緊張,哈沃得發現這十分有趣,樂此不疲的倒數著:「五……四……」

「您坐著從背後抱我!」肯恩趕緊說了,臉紅得像是會滴出血。

哈沃得滿意極了,腥紅的眸子帶著笑意:「哦?為什麼喜歡?」

肯恩發誓,要是他打得贏哈沃得他現在一定會揍哈沃得一頓,可惜他打不贏。

「不知道……」肯恩別開臉,但是臉上的紅潤還有呼吸急促背叛了肯恩,擺明就是知道但不想說。

哈沃得察覺到這點,他扳正了肯恩的臉:「確定不說實話?嗯?」

肯恩總覺得哈沃得失憶後好像在床上為難他的本事更上層樓了,肯恩倔強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哈沃得一臉惋惜:「這樣啊……只好做到讓你從不知道變成知道了。」

事實上,肯恩鐵了心絕對不說,就算哈沃得用盡各種方法折磨他。現下哈沃得就如肯恩說的姿勢進入肯恩。

「唔……哈啊……」肯恩大口呼吸著空氣,巨物頂著他有著壓迫感,想逃又不想逃的矛盾心情,最重要的是哈沃得不會放過他。

「還是不知道?」哈沃得輕輕頂了肯恩一下,肯恩發出細微的呻吟,後穴也像是被刺激得一縮一縮的讓哈沃得舒服。

哈沃得伸手由後方環抱肯恩,哈沃得的胸膛就這麼貼著肯恩的後背,哈沃得又明顯地感到肯恩的小穴有力地繳了自己一下。哈沃得明白地說道:「該不會是喜歡這樣被我抱著吧?」

肯恩的心臟頓了一下,確實被哈沃得說中了,被猜中的緊張下,他的小穴收縮得更是勤快,哈沃得悶哼了聲:「嗯……舒服,再多來幾下。」

「別、別說了!」

「哪有奴隸對主人這麼兇的?」哈沃得親吻肯恩的背部,托著肯恩的臀部律動起來,肯恩既難受又舒服。

「不……唔嗯……」肯恩轉過頭想親吻哈沃得。

哈沃得伸手搬著肯恩的頭,吻了上去,吻了一會兒離開還勾著銀絲,哈沃得輕聲說道:「看來也喜歡這樣接吻。」

哈沃得又激烈地頂撞著肯恩,肯恩發出了嘶啞的呻吟,心裡想著一定又會被哈沃得嫌棄,但他怎麼也克制不住聲音。

「叫我主人。」哈沃得稍微緩和下來,親吻著肯恩的背,一手握著肯恩的下身,用指甲輕輕劃著肯恩的小孔,肯恩震顫著,發出低鳴聲。

「主、主人……求您別再折磨我……」

「可是你很興奮呢。」哈沃得停下用指甲折磨肯恩,雙手捉著肯恩的雙手又開始激烈地衝刺著,惹得肯恩忍不住浪叫,就連肯恩自己都不相信會發出那種聲音。

「不、不要了……放過我……」

「嗯?但你還發得出聲音。」哈沃得舔舔嘴唇,以這個動作操了肯恩一段時間,便抽出炙熱的凶器換了姿勢。

哈沃得想看著肯恩那帶著哽咽的聲音有著什麼樣的表情,於是他把肯恩翻過來壓在肯恩帶來的散亂在床上的毛皮大衣上。

喘著氣的肯恩,濕潤泛紅的眼眶,還有微微一抽一抽的鼻子。肯恩認為自己一定狼狽不堪,說不定哈沃得還會數落一頓,但哈沃得滿意極了,唇邊勾起一抹難得的笑:「真棒……」

「主、主人……唔、嗯!」肯恩才剛發出聲音就被哈沃得吻住,就在吻住的瞬間,哈沃得掰開肯恩的雙腿又長驅直入,肯恩的呻吟只能淹沒在濃烈的親吻中。

肯恩那已經亂成一團的腦袋艱難的運轉著,他覺得哈沃得那句話是認真的,「我會把你上到說不出話」,肯恩想到這就呼吸困難,但他其實有些害怕,哈沃得現在就像發情的野獸,除了之前的第一次,他們很少做成這樣子,不,或許比第一次還要激烈。

到最後,肯恩不知道自己射了幾次,他只知道到最後自己射不出東西卻還是被哈沃得逼得高潮,這讓他痛苦地向哈沃得求饒,哈沃得看著肯恩可憐兮兮的樣子終於良心發現放過肯恩。

如此放縱過後,換來的是哈沃得的神清氣爽,肯恩悲慘痠疼的身軀。

 

 

第六章 念想

 

哈沃得雖然神清氣爽,但是心中卻冒出古怪的感覺,他說不上來是什麼。就是一種好像和肯恩很熟悉,但是卻完全是陌生的矛盾感。而做愛的時候他好像又十分明白怎麼做會讓肯恩有什麼反應,為了應證那些,他甚至做得有些過頭,但他還是想不起來任何東西。

肯恩疲憊地抬眼看著哈沃得閃爍不定的紅色眸子,彷彿像是審視自己偶爾又帶著茫然,茫然是很難和哈沃得聯繫上的情緒。肯恩輕閉上眼,艱難地移動自己的身軀,靠在哈沃得身旁。

「記憶的事可以慢慢來,你……您別把我丟了就行。」嘶啞的聲音彷彿一說話就會裂開,聽上去都有些疼痛的錯覺。

哈沃得皺著眉,忍不住用手撫著肯恩的灰綠色髮:「行了,你還是別說話的好。」

哈沃得很想說沒有記憶的可不是你,那種不安感也是他在體會……不安?原來他也會有那樣的感覺嗎?他知道自己曾經也有忘記過一些事,他從不在乎,因為總是無關緊要的事,但這次似乎不太一樣,沒人和他說,可是從他復活後身邊發生的事告訴自己,那些記憶很重要不該丟,尤其是依偎在他身邊的這個人類。

哈沃得從骨子裡生出一種想親近肯恩的想法,尤其在他們做了激烈的運動過後。他發現自己喜歡這個人類,這是多麼令他驚悚的事。

「……你討厭我的聲音嗎?」

哈沃得輕拍了肯恩的背:「難聽歸難聽,不討厭,但別再說話,快要裂開似的。」

「……還不是拜某人所賜。」

肯恩才抱怨出聲,後穴突然被修長的手指入侵到底,而且裡面還殘留哈沃得射在其中的白濁,根本方便哈沃得做這事。

「唔……」

哈沃得突然想起玩弄這個人類的新方法,邪惡地說道:「不許發出聲音,否則……」

哈沃得想著有什麼可以威脅肯恩的,轉了轉眼珠,稍微在肯恩的敏感處稍微用力,肯恩發出輕吟,哈沃得笑道:「那我就繼續方才的事真讓你發不出聲音。」

哈沃得話才說完,肯恩立刻壓抑住聲音。開什麼玩笑,他都不知道明天下不下得了床了,再繼續下去不是就要了他的命嗎?

只是當哈沃得用手指在腸壁上滑動的時候,肯恩差點哭出來,舒服是舒服,但不能發出聲音是另一回事,還有他已經不想再體會衝頂的感覺。

感受到肯恩緊張起來的身子,哈沃得輕聲說道:「放輕鬆,我不是很溫柔嗎?就這樣輕輕地按按揉揉而已。」

哈沃得玩得起勁在肯恩略為失神差點發出聲音的時候被哈沃得用唇堵住嘴,肯恩的呻吟就變成被壓回去的悶哼。哈沃得聽見了,但也不打算做什麼。

哈沃得緊擁著肯恩,吻得難分難捨,向是想要消除腦中的不安,又或是想從肯恩身上尋求什麼。

 

「您會願意和我離開嗎?也許這樣就不會……」再次在我眼前死去,再次忘了我。

肯恩在哈沃得的懷中突然悶悶地說著:「我們一起去外面生活,好不好?」

哈沃得愣了一下,去外面生活,他們沒有想過這件事,因為從來他們就是一個殺人機器,除了殺人以外的事,沒有想過別的,自然不曾想過要踏足外面的世界。

「……我已經很久沒去過外面了。」哈沃得撫弄著肯恩的下巴,像是在逗弄一隻寵物。

哈沃得設想著好久以前還是人類的日子,和著誰一起生活下去,聽上去十分不錯,但是……他真的有可能嗎?

哈沃得仔細地打量著懷中的人,他不記得這個人,但是他渴望著他,甚至覺得肯恩的提議很好,他幾乎想答應下來。

「那麼可以出去嗎?」肯恩抬起頭望著哈沃得腥紅色的眼眸:「還有您想嗎?」

哈沃得看著這雙祖母綠的眼,心情自然地十分平靜,輕聲說道:「可以是可以……我也曾經被召喚出去,但要自行出去也是可以。至於我想不想……」

肯恩等待著哈沃得的話,沒有催促,而哈沃得最終說道:「我沒有到外面的理由。」

肯恩顯得有些失落,但僅僅一下,短暫到哈沃得以為是錯覺,肯恩拖著長長的語調嘆息著:「如果改變心意,我們就走吧。」

哈沃得想說自己不會改變心意,然而最後什麼也沒說,看著弱小的人類往自己的懷中縮著,他忍不住抱緊肯恩。

人類原來這麼溫暖嗎?

被哈沃得緊抱著的肯恩被喀得發疼,才想起了交給哈沃得的十字架,稍微推開一點,拉著哈沃得胸前的十字架:「你知道這是哪來的嗎?」

哈沃得被這麼一問霎時愣住了,接過十字架打量許久,蹙著眉就是在腦海中搜尋不到記憶,他只記得似乎有誰交給他,但他想不起來。當哈沃得像是快要想到什麼時,總是有著什麼擋著,無法看得透徹。

「不知道……但不是我的。」哈沃得放下十字架,腥紅的眸子注視著肯恩。

肯恩想了想,問道:「那麼給我好嗎?」

「不好。」哈沃得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拒絕,下意識地就說出口了,肯恩對此也有些意外,哈沃得產生莫名的煩躁感,說道:「這不是我的,但有誰把它交給我。」

「是我。」

「我不信任人類的話。」哈沃得握著十字架:「我只相信我自己。」

肯恩和哈沃得對望著,揚起一抹笑容:「是否在我向您要求出去而保證會回來時,您也不信任我呢?」

「……我不記得。」

肯恩舒了一口氣:「嗯,我知道,在讓您保管一陣子吧……到您想起來時。」

 

肯恩再也沒有向哈沃得要過十字架項鍊,而他也沒有去問哈沃得是不是想起來了,日子一天一天過著,肯恩帶回來的食物又逐漸見底,但哈沃得似乎有種黏著肯恩的跡象,每當肯恩向哈沃得提起想要出去時,哈沃得都是強力禁止。

「我說了會回來!」

「我又不相信人類!」哈沃得不信任人類,眼前這個人類也是突然冒出來的,也許就這麼出去後也會突然消失。

像是從來沒出現在他那永無止境的生命中,突然地出現突然地消失,最後什麼也沒有。

「我會餓死在這裡!」

「……總之不准!」每當吵到這裡,哈沃得都想不出什麼話可以阻止肯恩,但他不願放肯恩出去,就像出去了再也不回來,像他的記憶一樣,一片空白。但是哈沃得也說不出類似於「那就餓死好了」的氣話,他覺得很蠢,雖然偶爾會有那種衝動,但總之他覺得很蠢所以最終都不會說出來。

「那就等著幫我收屍吧!」肯恩生氣地踱著腳欲奔出門,只是在奔出門的瞬間,哈沃得拿著斧頭砍到肯恩腳邊。

「你忘了?」哈沃得睜著腥紅的眼彷彿看著獵物看著肯恩:「你要是出了這個門,我就攻擊你。」

肯恩輕顫著身子,抬頭驚愕地看著哈沃得:「想起來了?」

哈沃得原以為肯恩的驚愕是對於他攻擊肯恩的事,然而卻沒頭沒尾地問了這句話。

「你想逃離我身邊,就是敵人。人類最喜歡說謊,你說這些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你有機會逃走嗎?」哈沃得偏著頭,現在他只有一種像是被背叛的憤怒還有像是鬱悶般的心情。

肯恩看著哈沃得又拿著斧頭揮過來,只好拿起哈沃得為他鍛造的短劍架開,然而只是這麼一下就讓他的手腕發麻。

「不是!哈沃得,你會殺了我!」

哈沃得勾唇一笑:「你看,你這奴隸對我這主人都不尊敬了。」

肯恩又勉勉強強地接下哈沃得一招,跌坐在地上,哈沃得就一腳踩在肯恩的胸膛上:「我猜接下來你會說『饒了我』?」

肯恩抓著哈沃得的腳,希望可以讓自己呼吸不要這麼困難,最近和哈沃得吵架家常便飯,但打起來還是第一次,肯恩喘著氣卻挑釁地笑道:「對,那麼要饒了我嗎?」

看著肯恩的笑容,哈沃得很不愉快,卻不忍心拿起斧頭砍這個已經算是敗給他的人類,因為砍下去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陪他度過漫長的日子。

就在哈沃得遲疑的時候,突然有一把矛槍擲向哈沃得,哈沃得被戳中後退了好幾步。

肯恩終於得以呼吸,咳了好一陣。他無法理解到底誰會突然攻擊哈沃得,這裡會用拿矛槍砸人的也只有賽依連,但賽依連在怎麼樣都不會這麼攻擊身為同伴的哈沃得。

「你沒事吧?」

陌生的聲音讓肯恩有些錯愕地看過去,是一小團的人類,和上次看到的那群殺了哈沃得的團類似的隊伍配置。

哈沃得緩緩拔出長矛,丟到了一邊,憤怒地看向肯恩:「現在你找人來要殺了我?」

肯恩被這麼冤枉覺得鼻子一酸,然而四周突然混亂起來。

人類團隊開始朝哈沃得發出攻擊,哈沃得沒辦法一一擋下,身上漸漸出現口子,空氣中充斥著嗆鼻的血腥味。

肯恩這時才回過神,眼看又有創造者要向哈沃得投下那些化學藥劑時,那日哈沃得死在他眼前的惡夢纏上肯恩,肯恩的身體快過大腦的思考迴路衝向哈沃得,短劍往哈沃得身上劃了一口子便和哈沃得消失在一群人面前。

周圍瞬間變得安靜。哈沃得錯愕地看著被肯恩劃出的口子,還沒有生氣,肯恩就衝過來將哈沃得撲倒在地,緊緊抱著哈沃得。肯恩現下十分地恐懼,恐懼著那日的惡夢會再次上演。

 

 

第七章 黎明

 

哈沃得看著抱著自己顫抖的人類,頓時忘記懷中的人類在自己身上劃了一口子,說到底那一下對哈沃得根本沒什麼,雖然平常他一定會生氣的,但對懷中的人現在這種狀況,他怎麼也氣不起來。

「……你這一下,挺疼的。」哈沃得看著手臂上的傷,還冒著血。

肯恩死死地往哈沃得的懷中蹭,像是在茫茫海中抱住一根浮木:「對不起……對不起……」

哈沃得對肯恩這樣的狀態沒轍,哈沃得無奈地回抱著夜夜相擁的人類,伸手輕輕撫摸著肯恩那灰綠色亂翹的長髮。

「對不起,我不該攻擊你。」哈沃得覺得自己終究欠肯恩一個道歉,他不是人類,情緒激動的時候更是本能占了上風,就連到現在他都得費盡精力才克制自己不要攻擊懷中的人類。

肯恩輕顫了一下,緩緩抬起頭看向哈沃得,腥紅色的眼裡仍然是那嗜血的狂躁,肯恩知道那是他們面對敵人才有的眼神,但肯恩相信這個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攻擊他的非人類,緩緩搖頭。

「我也只是摔了一下,倒是你受了傷。」肯恩托著哈沃得的臉,和哈沃得額頭對著額頭,看著那腥紅暴虐卻也會在抱他的時候顯露溫柔的紅色:「不過你還活著,太好了。」

哈沃得看著帶著水霧的祖母綠,忍不住閉上眼吻上肯恩的唇。

哈沃得不是人類,但他想要學著做一個人類,作為人類好好保護自己所珍視的寶物。

肯恩回應著哈沃得,很快被吻得幾乎要喘不過氣,忍不住推拒著,好不容易哈沃得才甘願放開肯恩,肯恩也得以呼吸新鮮空氣。

只是在肯恩還沒回喘過氣時,那團人類組隊的領頭人高呼的聲音讓他又緊張起來。

「在這邊!」領導人看見眼前的畫面,心中是不可思議,沒想到人類在那個非人王者身邊可以活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且不說沒有受傷,更令人訝異的是兩人關係似乎很親密。

肯恩靠著哈沃得撐起身子,阻擋在組隊前面。

領導人不解地皺著眉,其他的組員也議論紛紛地討論著,領導人戒備著哈沃得邊問著肯恩:「你是人類吧?」

「是。」

「為什麼你會和這麼危險的非人怪物在一起?」

肯恩對於領導人稱呼哈沃得的方式很是不滿,雖然確實如此,但他就是有些不滿,微蹙著眉,說道:「……被威脅留在這裡,所以就在這裡。」

「那就讓開,我們幫你除掉這個威脅。」領導人不懂肯恩到底在想什麼,明明被威脅卻還站在威脅者身邊,明明是弱小的人類卻像是保護著殺人不眨眼的非人怪物。

「如果你們要傷害他,我便不會讓開。」

領導人和其他組員對看了一眼,許久沒有動靜,就在此時,哈沃得突然拿起斧頭往肯恩身後砍去。

肯恩對背後突來的殺氣嚇了一跳,轉身看見一個十字刺客拿著拳刃架著哈沃得的斧頭。肯恩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在身後的十字刺客感到背脊發涼,原來他差點被暗算了嗎?

哈沃得腥紅的眼裡充滿怒意:「你以為能夠在我的眼皮底下動他?」

哈沃得一揮斧頭,輕易地將十字刺客打回那群人類之中。

「原本以為打暈你可以讓你不要被波擊到,看來不可能了。」領導人幽幽地說著,突然組隊中的超魔導發出了大範圍的魔法:「你不想除掉他,但是我們可想要他身上的寶物呢!」

哈沃得一把拉過肯恩飛快退出攻擊範圍,將肯恩護在身後,一瞬間召喚出其他王者的分身,下令展開攻擊。

其他王者的幻影雖然沒有本尊厲害,但是還是比其他試驗體高上一個等級,也許是這次的組隊並沒有上次殺了哈沃得的實力,很快地人類組隊便落了下風。

肯恩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哈沃得不需要他幫助,人類組隊反而還需要幫忙,但是人類組隊是想連他都想一起進行攻擊的,且要是他幫助人類組隊哈沃得一定會生氣。

肯恩在一旁愣了許久,終於在哈沃得操起斧頭準備給領導人最後一擊的時候,忍不住喊道:「哈沃得,住手!」

哈沃得頓了一下,就在此時領導人摸著空隙舉起劍攻擊哈沃得,頓時哈沃得拿著斧頭的右手鮮血淋漓,卻沒鬆開手。

「卑劣的人類。」哈沃得瞇起眼,揚起斧頭,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惡魔的低語:「親愛的,閉起眼。」

然而肯恩沒有閉上雙眼,他眼睜睜地看著哈沃得揚起的斧頭殺了領導人,其他的人類陷入了恐懼之中,也許是臨時組起的隊伍,很快就潰不成軍。

哈沃得回頭瞥了看著自己的肯恩,嘖了一聲,又轉回頭面像那群慌亂的人類,卻是對著肯恩說道:「不是要你閉上眼嗎?我和你在一起再久,終究不會變成人類……你想走就走吧,在我殺完這群人前。」

眼前的人類組隊已經開始逃竄撤退,撤退時的動作倒是比攻擊哈沃得時更加拿手,到最後哈沃得他們也沒傷到多少人便讓他們全部逃走了。

哈沃得從殺戮回過神來,感覺得熟悉的氣息仍然在附近,不禁一愣,看著站在不遠處沒移動過位置的肯恩,苦笑道:「你怎麼不走?我還想說可以玩玩狩獵遊戲……至於抓不抓得到獵物就隨便了。」

肯恩跑向哈沃得,一把抱住哈沃得:「我要走……我得出去拿食物,但是如果我方才走了,我們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不對?」

哈沃得輕輕應了一聲,肯恩更用力地抱著哈沃得,力氣大得讓哈沃德都覺得有些疼。

瑪嘉雷特的分身幻影向哈沃得丟了幾個治癒術便和其他王者的幻影一起消失了,只留下哈沃得和肯恩。

「我會回來……你以前信任我的,而我也回來了。」

「……對不起,我沒有擁有記憶時的我對你一樣的信任。」哈沃得誠實地說著,他覺得自己該向肯恩道歉,因為好像是自己對不起肯恩,也忌妒著那個曾經會信任肯恩的自己。

也許肯恩更喜歡那個對他放心而不是這個怎麼也放不開他的自己。哈沃得就連和肯恩怎麼認識的都不記得,所有對於肯恩的記憶都是他復活後才開始的,他好幾次想殺了肯恩,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會不會,只是他克制著自己不要出手,就連先前的爭執到出手他也努力壓抑著想要殺死肯恩的慾望。

「我會餓死的……」肯恩呢喃著:「不然你和我一起出去吧?如果不喜歡在外面生活,我們拿了食物再一起回來。」

「我不認為我的氣息會被認為是人類。」哈沃得也不是沒有想過先前肯恩的提議,然而他在每一次對壓抑著想要抹殺肯恩的想法時都驚覺自己和肯恩不一樣,不是人類便不該假裝是人類生存在人類之中。

「也是有看起來隨時像要殺人的人存在,在世人的記憶中,你絕對不會和一個人類相安無事地站在一起,和我在一起不就可以打消其他人的懷疑嗎?」

哈沃得覺得自己會被肯恩說服,然而他覺得不該是這樣,說道:「你知道我不下數次想要殺你嗎?我再怎麼想要成為一個人類,終究只是個模仿人類、披著人皮的非人怪物。」

「我知道,我好歹也是會察言觀色的小偷嘛。」肯恩笑著抬起頭:「現在重點又不是你想不想殺我,而是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生活才是重點!」

「……我是說像我這樣的非人類不該生活在人類之中。」哈沃得覺得肯恩的腦袋似乎有些與眾不同,在知道有人想殺他時居然還自在地不當一回事。

「為什麼?也有魔物被當成寵物飼養啊,他們也不是人類。」

「……我不是寵物,也不會有人養我這種東西。」

肯恩點點頭:「你長得像人類,沒問題的。」

哈沃得覺得,肯恩的腦子真的十分與眾不同,而這與眾不同,讓哈沃得在未來的生活裡發現,根本是腦子不正常。

哈沃得怎麼說都說不過肯恩,而確實肯恩也有必要去取食物回來,他在之前也是明白的,但他就是害怕肯恩會一去不回,一直拖著,也許真的到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他才願意放肯恩回去。

哈沃得答應了肯恩,和肯恩一起去外面生活——如果不喜歡再一起回來。

哈沃得不在這裡,便會有和哈沃得最接近的複製品替代哈沃得必須做的事,也許不像哈沃得這樣富有生動的感情,但仍然是足夠了。

兩人帶著所有的物品離開了生體試驗研究所三樓,當他們上到二樓時,肯恩原以為那些非人類會攻擊他們,但似乎在看到哈沃得後都懼怕地退得遠遠的,肯恩便糊里糊塗地帶著哈沃得從下水道爬了出去。

「只有這個出入口嗎?」

「這裡最不引人注目啊!從正門出去被攔下來怎麼辦?」肯恩看著哈沃得似乎想說出什麼危險的話,立刻說道:「不能亂殺人!」

於是哈沃得只好閉上嘴,將危險的話都往肚子裡吞去。哈沃得卻突然想起肯恩似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是一直都是以平起平坐的稱謂叫他,頓時有些不愉快地抱怨:「哼,奴隸突然變得這麼沒禮貌。」

「……可是你叫了我『親愛的』。」

「哈?」哈沃得怔了一下,撇撇嘴:「不對,在更早之前你就這樣了。」

「我不是『親愛的』嗎?」肯恩狡黠地一笑,湊上前輕啄了哈沃得的臉頰。

哈沃得被肯恩這樣的舉動弄紅了臉,正想辯駁些什麼的時候,原本翻著魚肚白的天空被刺眼的陽光劃破,長期待在地底的兩人忍不住瞇起眼。

肯恩伸手握住哈沃得的手,感受到哈沃得和他十指交扣時,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兩人安靜地看著許久未見過的黎明。

 

 

終章 夜響

 

「今日的特調,夜宴。」酒保端上一杯顏色絢麗的調酒放在肯恩面前的桌上,忍不住瞥了肯恩身邊的人一眼。

腥紅色的眼眸瞪向酒保,酒保一個激靈,別開頭繼續工作。肯恩已經七分醉的喝了一口調酒,趴在桌上側仰著頭看著哈沃得傻笑,哈沃得皺著眉回望著這個其實挺喜歡喝酒但酒量偏偏不怎麼好的人類。

「哈沃得……好帥呢……眼睛也很美……雖然有時候很可怕,但是我很喜歡呢!」

哈沃得揉揉太陽穴,輕輕嘆了一口氣。偏偏這個人醉了話特別多,十分煩人,而且毫無智商可言。

「胸膛也很舒服……」肯恩把自己的腦袋塞到哈沃得的懷中,用臉頰輕輕蹭著哈沃得胸前那結實的肌肉:「嗯……真讓人忌妒……」

「……你不是天天都摸嗎?」

「這不一樣!」肯恩惡意地蹭了蹭突起的地方:「啊?小果——」

哈沃得摀住肯恩的嘴,並且將肯恩拉開一點距離,稍微打量四周,發現不少人往他們這邊看。

哈沃得輕咳了一聲,咬牙切齒地對肯恩說道:「不要發酒瘋。」

哈沃得有時候覺得,和肯恩相處得愈久,自己愈像一個人類,也許只是一種自我安慰的錯覺,除了感覺不壞以外,他發現理解了人類看事情的角度後,似乎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麼自在,就像現在這個人類在公然猥褻他一樣。

肯恩張嘴啃了啃摀著自己嘴巴的手,哈沃得吃疼地鬆開,微微瞇起眼,不著痕跡地把留在手上的口水用紙巾擦掉,二話不說拉起還在講一些瘋話的肯恩。

酒吧的中心有不少人在跳舞,是很古典的雙人舞。

哈沃得將迷迷茫茫的人類的一手搭著自己的肩,一手放在自己的手裡,而他自己的另一手摟著人類的腰肢,揚起一抹笑,帶著半醉的人跳了起來。

「等等!哈沃得,為什麼我跳女步啊?」肯恩不滿地抱怨著,但醉酒後迷迷茫茫的,幾乎是一團靠在哈沃得身上的爛泥。

「只差沒有掛在我身上,還跳什麼男步,你還能跳就該感謝了。」哈沃得腥紅的眼盯著帶著迷茫的祖母綠。

「我又沒有很想跳……」肯恩和哈沃得的下身幾乎貼在一起,隨著哈沃得帶的舞,肯恩跳得也還行,肯恩喃喃說道:「你為什麼會跳這種舞啊?」

「為什麼……以前流行吧?」哈沃得偏著頭,想了想便湊到肯恩耳邊低語著:「在我還是人類的時候。」

肯恩頓時覺得耳根發癢,縮了縮脖子,揚起一抹笑,緩緩湊近哈沃得的臉:「吶,哈沃得,比起跳舞……我更想……做.舒.服.的.事。」

腥紅的眼睛驟縮,二話不說伸手扛起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的人類,留下錢就這麼抱著肯恩離開酒吧。

「人類果然是最學不會教訓的生物。」

 

哈沃得邊離開邊呢喃的細語,酒保聽到時打了個寒顫,看著抱著一個正常體型男人離開的男人的背影。

——他真的是人類嗎?

疑似已經醉了的男人叫他什麼?哈沃得?

……嗯?

想到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酒保嚇得差點沒把手中的酒杯摔了。

 

不可能的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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