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奉似乎愈來愈熱愛工作,或是說把自己埋在工作裡,冽對此無可奈何,夜裡也很少被擁抱,奉更常去找那位混魔,但冽從來沒看過奉出來是開心的。冽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會使自己心情不好,為什麼還要把人留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除了囚禁、偶爾的虐待還有不知道稱不稱得上洩慾的性愛。

冽不懂,為什麼人要這麼複雜。

冽也說不清對男子是什麼感覺,早在他一開始和奉相識起,奉的身邊就有著許許多多的人,現在只是有一個宵,奉也還會疼愛他,冽便不打算再為此苦惱。

奉要冽照顧宵的生活,基本上就是拿食物過來還有清理身體,但冽白日除了梓丁宮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便會陪在宵身邊好打發時間。

冽和宵的相處不能說很愉快,兩人總是話中帶刺,但奇怪的是仍舊可以相處整天。

「為什麼你總是待在這裡?他要你這麼做的?」宵披著一條毯子坐在調教室的牆邊。

因為長時間被血咒控制身體是會全身殘廢的,對施術者的負擔也不小,所以奉也解開施在宵身上的血咒,改成腳鐐繫著長長的鍊子卻永遠少那麼一段可以搆到掛在門上的腳鐐鑰匙。腳鐐可以鎖住他的魔力,宵因此束手無策,調教用的器具也是全部被鎖在櫃子中,要拿來做些手腳也沒辦法。

冽坐在宵的身邊,雙手環膝,趴在膝上側頭看著宵:「沒有,因為我沒事做。」

「……待在這也不會有事做。」宵靠著牆,坐姿有些豪邁又因為全身上下僅披著一條毯子,私處都看得一清二楚,但宵沒在意過這種事。

冽在心中嘀咕著聊天就是可以做的事情了,只是他沒說出來。

「為什麼他們不來救你?」冽突然問出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問。宵身為直瑤族的十親王,被魔皇擄走杳無音訊,再怎麼樣都不會無動於衷吧,冽卻從來沒聽過直瑤族有什麼打算。

「如果你說的是我的族人,很抱歉,他們幾乎都希望我消失。」宵看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閉上眼:「我會被派上戰場,並非我的能力,僅僅是因為我的那些兄長都不想看見我。」

冽略為氣憤地說道:「胡說,你殺了不少魔族人!」

宵嗤笑了聲,睜開灰濛的藍眼戲謔地望著冽:「不然要我等著被你們擒住或殺掉?我又不是傻子,想殺我的人可不少,魔族的將領……我的兄長。」

「為什麼?」冽眨著褐色眼睛,微微抬起頭,他不能理解,為什麼明明是兄弟會互相殘殺。

「你也知道我殺了你們不少族人,猜不出來為什麼?」宵聳聳肩,沒有明確回答。

冽想著男人的身份、能力等等,沒多久便懂了,宵太過危險,也太過招搖。宵擁有強大的魔力,不只在直瑤族有名,連在魔族中也是名聞遐邇,如果宵願意他可以用魔法逼他的兄長交出王位,但是宵沒興趣,他不理政務不管兩族紛爭,他像是不在意任何事。

「你要是嘴巴不這麼討人厭,肯定沒人討厭你。」

「原來你對我還說得上喜歡啊?」

冽皺著臉,像是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事,說道:「我只喜歡主子一人,少不要臉了。」

宵對冽的話沒表示什麼,靠在冽的身上:「我想睡一下,地上硬得要死,都睡不好。」

冽僵硬著身子,他有時候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腦筋有毛病,他是被主子囚禁的又不是度假,最重要的是旁邊有一張床。

「……旁邊有床。」

「不了。」宵呢喃了聲。他不睡床,睡在地板上才符合他戰俘的身分。

宵稍微挪動身子,順著鑽進冽的懷中,冽一個受驚嚇便把腿放下,宵順理成章地枕著冽的大腿側躺著。

冽試著掙脫卻無法成功,他拿宵沒轍,便由著宵。冽暗自決定下次幫宵清理一定討回來。

也許就如宵所說的睡不好,很快就睡下發出平穩的呼吸,冽將宵的手也放進毯子裡。事實上地上鋪著天鵝絨地毯,說地板硬也還行,但相比床的舒適程度實在差遠了。

冽原本以為可以和宵聊天聊一個下午,但人都睡著了他也不能怎樣。他不忍心吵醒宵,他有種感覺,宵這次也許是被囚禁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冽瞧著宵睡得舒服,沒多久也跟著睡著了。

當奉打開門走進調教室時就看見兩人相依偎睡著的樣子,奉怔怔地望著眼前的景象,和諧地扎眼,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奉不知道自己為何憤怒,是他要冽來照顧宵,是他折磨著宵同時也折磨著冽,他怎麼有那自信兩人不會好上?他怎麼有。

奉不知道那股情緒是不是忌妒,如果是,那他又是在忌妒誰?他恨宵也沒有特別喜歡冽,但是他覺得心臟疼得厲害。

當奉回過神時,他已經捉著宵的手腕將宵扯起,也不知道宵在什麼時候睜開眼並瞇眼看著他,被捉著的手微微顫抖著,許是被他弄疼了。

奉冷冷地說道:「了不起,勾搭上我的奴隸?」

冽也因為過大的動靜醒過來,瞧見奉的眼睛時,一瞬間就發現奉在生氣,但他不知道為什麼。

奉將宵壓在牆壁上,單手將宵的雙手扣在頭頂,奉熟練地單手解開褲子,抬起宵的腿,一個勁的挺進。

「唔……」宵的臉因為疼痛扭曲,灰濛的藍眼染著霧氣卻倔強地瞪著奉:「我又惹你不高興了?啊,我都忘了,我的存在本身就惹你不高興。」

「冽……冽先告退……」冽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感到害怕,他除了第一次拿晚餐進來不小心看見,這還是第二次。但幾次都一樣,他的心臟抽疼得厲害,像是快要暈過去的疼痛。平常只是幫宵清理他可以不去想像兩人做愛的樣子,而實實在在上演的畫面讓他無法裝作沒看見。

「站住,睜大你的眼睛看著。」

冽感到刺骨的寒冷,為什麼他最喜歡的主子要這麼對他?讓他看著對他來說是最殘忍的畫面。

宵被用力頂了一下,他反應不及便發出悅耳的呻吟。習慣是可怕的事情,宵的身子習慣被男人貫穿後,是有快感的,雖然他不願意。

「被硬上還能這麼興奮,真不愧是變態。」奉鄙夷地看著宵精神昂揚的下身。

宵邊喘息邊笑了聲:「是啊是啊,叫人觀賞也夠變態的。早知你有這個興趣,當年就讓所有人來看看你那副淫蕩的樣、啊——」

奉的撞擊變得猛烈,宵覺得體內被撞得生疼,五臟六腑都像是錯位般難受,幾乎快讓他暈過去。

「只可惜,現在淫蕩的是你。淫蕩又變態」

宵雖然覺得被頂得難受,下身依然興奮著,如同奉所說,他不否認他是變態。宵像是要激怒奉,挑釁著:「我淫蕩又怎麼了?倒是你,就這點能耐?」

「哦?哪裡不夠,我都可以改。」隨著奉的話說完,更是用力地頂著宵。

宵咬牙悶哼,又慢慢吐息,開口道:「你沒吃飯吧……啊啊……」

宵為著自己的挑釁吃盡苦頭,但奉做得更猛更粗暴時,宵只是會更奮力挑釁奉,直到他沒力氣說話只能發出呻吟聲,他連咬住唇都做不到。

冽不知道看著眼前如同地獄的場景多久,奉才達到高潮,在強迫宵高潮後才退出,丟下宵和冽離去,不用多交代什麼,冽也知道該做什麼事。

宵疲倦地躺在地上,下身似乎還有被搗壓的感覺,很是難受。冽看著有些擔心地靠過去,他不知道該不該同情宵,看上去十分難受。

男人雖然比女人強壯,但是做起那樣的事,對待男人卻要比對待女人更溫柔,因為男人的那裡天生不是為了那種事存在。

冽都以為宵是不是被弄壞了,就像個破娃娃,但在宵瞥了他一眼,仍是平常灰濛的藍眼,他才鬆了口氣。

「如何?看著心愛的男人擁抱另一個男人。」宵平淡地述說著:「會痛嗎?你的心。」

冽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對宵說些什麼,甚至會想罵眼前的人一句白痴。

「如果那算得上擁抱的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宵笑了起來,笑得很是瘋狂,像是把一輩子的笑都都笑盡,最後因為太過激烈而咳著,眼角帶著淚水,終究滾落下來。

冽不知道那是笑出來的還是咳出來的,卻讓冽的心臟加速。

……你等我,我端熱水過來幫你清理。」冽逃走似地跑出門,他不想知道宵為什麼流淚,而他看到又是什麼心情,他完全不想知道。

或是說根本只是在自欺欺人,其實他早就知道了。

——宵其實是愛著奉的。而他……

關上水龍頭,也關上一切的思緒,像扭緊的水龍頭,流不出一滴水。

端著溫熱的水,帶著一條毛巾回到房間,宵已經坐了起來,屈膝靠坐牆邊,眼睛是閉著的,輕輕地哼著輕柔的旋律。

冽開始幫宵清理身子,而宵還是繼續哼著歌,旋律偶爾會因為冽的動作稍微變調,但沒多久又會變得正常。

冽掏挖著奉殘留在宵體內的濁白,流出來的還是濁白,並沒有夾雜血絲。也許是和奉做多了便沒有再出現嚴重的撕裂傷,之前冽還偷偷拿奉的傷藥給宵擦,因為傷得實在太過可怕。

宵沒有受傷,這讓冽鬆口氣,因為他即將要做一些事,若是宵的後穴受傷了,他會良心不安。

他想讓宵哼出來的歌完全變調,十分想。

於是他行動了。

「呃…………」宵呻吟了一下,原以為冽只是不小心碰到他的敏感處,緩過神又繼續哼著歌,冽便更加用力地按著宵的敏感處,宵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喂!唔………………

冽看著宵輕輕顫著身體,更是不肯放過宵,不斷地用手指攻擊那一處敏感,甚至增加了手指的數量。

他不知道為什麼想要這麼欺負眼前的人,也許是忌妒,也許是憤怒……憤怒?為什麼?

「住………………殺了你喔…………

宵扣著冽的肩膀,扣得十分用力,冽才回過神。

冽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冽發現宵是認真的,灰濛的藍眼裡有著憎恨,比起看著他的主子更深的憎恨。

冽怯弱地緩緩拔出手指,宵的穴口一開一闔,像是說著不夠,但冽沒那膽子再做什麼。宵不曾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他感到害怕,所以他收手了。

「可……好玩?」宵強迫自己順過氣,冷冷問了一句。

冽沒有回話,只是繼續清理的工作,而宵也像是方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再次輕鬆地哼著歌讓冽幫他清理。

冽想問宵為什麼要特意讓自身遭受更粗暴的對待,但他的話硬深深卡在喉嚨裡,他想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但是冽發現了一件事,有什麼不一樣了。

冽在接下來的日子思考著,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他會對除了主子以外的人……

而宵像是緊抓著之前冽玩弄他的事不放,時不時用下流的話問冽是不是想上他,是不是也想像奉一樣對待他,而且宵幾乎都是光著身子,使他方便做些下流的姿勢問冽想不想要。

冽搞不懂宵的心思,而且他明白要是他真的那麼做,宵會想殺了他,嗯,被他的主子知道也會被殺掉,絕對會。

宵從來沒睡過床,隔個幾日就會要冽給他當枕頭,因為沒睡好。久了,冽也習慣了。只是宵的下流一日比一日進化,冽有時候在懷疑是不是宵在報復他。

這日,宵枕著冽的腿,頭卻是面著冽的身體,輕輕用指尖畫著冽的下身:「吶,硬了。」

冽脹紅著臉不敢亂動,而宵的臉十分靠近冽,甚至挑逗性十足的瞄著冽:「是不是想插進我嘴裡?」

「……」想,想讓你閉嘴。

宵逗弄了好一會兒才歇下,閉上眼就當沒自己的事睡著了。

冽有些哭笑不得,下身脹痛得讓他快發瘋,主事者還枕著他的大腿安然睡覺,這是什麼世界?好在他被奉調教過,忍耐還是行的。

冽花了一段時間平息躁動,悄悄移開宵的頭。經過幾次兩人一起睡著被奉發現的事,冽漸漸知道奉為什麼會憤怒,幾乎不敢和宵一起睡著。為了防止睡著,他便會拿一本書來看,並且隨時注意奉有沒有出現。只要奉一出現他管宵是不是因為頭喀在地上會疼,絕對立刻抽身。好在天鵝絨地毯夠軟且冽還是會稍微注意,宵幸運地還沒撞成傻子。

有時候冽會不小心看書太過入迷而沒注意到他的主子,有時候是發呆太過出神,但想想一切都是因為宵恣意妄為,況且宵時常用下流的話騷擾他,他也就能安心把宵賣了而沒有愧疚感。

隨著次數的增多,雖然變化甚微,冽還是發現奉的心情似乎愈來愈糟,下得手愈來愈重,就連看待自己時也偶爾露出嫌惡,他才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妙。

當冽注意要和宵保持距離時,似乎已是嫌晚。奉冷冰冰的,像是失去了什麼。奉抱他的次數變得更少了,而抱宵的次數相對增加,但是也變得比以前更殘忍。

冽開始思考著有沒有解決的方法,單純的腦袋想不到太複雜的方法,思來想去便是把宵送走,也許這樣奉才不會沉浸於仇恨,一切也會回歸正軌。雖然一開始錯的就是他,他如果沒有放任宵把自己當枕頭,也許一切都不會變糟。

要是他極力拒絕,宵也不能怎麼樣,但是他沒有,他也知道為什麼沒有。他是個壞奴隸,對除了主子以外的人起了一點心思,他沒想要做什麼,就是稍微親近一點,他就滿足了。

冽只想到把宵送走一途,但他仍然猶豫著,沒有向宵提起,看著宵過地獄的生活兀自心痛。他自私地想多看宵幾眼,美麗卻意外低俗下流的人。

但是當冽見到宵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時候,他慘白著臉小心查看。紅腫不堪的穴口皺褶翻出一些還有些難以闔上。

「你……還好嗎?」

宵閉上眼,顯得有些疲倦。

冽有些麻木地用熱毛巾擦拭宵的身子,擦拭完後又偷偷拿了奉先前讓他保養後穴的藥水,倒在細小的玉柱上,讓玉柱被完全浸溼,沒什麼猶豫,反正發生事情了他給個合理的解釋,奉還是會原諒他的。

只是,眼前這個……

冽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將玉柱抵上宵的穴口,當宵意識過來那是什麼的時候,玉柱已經被推進一半,宵有些憤怒地睜眼瞪著冽,穴口也抵制冽把玉柱推得更深。

冽安撫地摸著宵的頭:「沒事,上面有藥水,會舒服點。放輕鬆。」

宵狐疑地打量冽,最後還是信了褐色眼裡的單純,讓冽把玉柱推進去,留著尾端吊著的紅線。

「睡吧。」冽哄著宵,讓宵枕著自己的大腿,因為只有這樣宵才會睡得比較安穩。

宵全身痠疼著,就連說話都懶,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冽又等了一會兒,才小心起身,拿過床上的枕頭墊在宵的頭底下,將毛毯蓋好。之所以不把宵抱去床上,兩個原因,一個他抱不動宵,另一個曾經因為想把宵拉去床上,宵便諷刺了他一整天。

冽用手輕輕描繪男子的輪廓,隨手抓起一點白色的髮絲輕輕搓揉,而後放開。

冽又看了一會兒,看著那薄唇微啟,突然克制不住心中的悸動,吻上,卻在下一秒嚇得退開,快速地整理完環境便慌亂地逃離調教室。

在他帶上門的瞬間,原本該是睡著的人睜開灰濛的藍色眸子,用手輕輕摸著自己的唇,略有所思。

偷腥的罪惡感讓冽靠在門上微微發顫,他知道自己抱著什麼心思,一直知道卻裝做什麼都沒有,但重點是這次他沒有忍住。冽賞了自己一巴掌,摸著疼痛的臉頰,嘆了一口氣。

他在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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